铮！
一声清绝的弦响，震刺人的耳膜的同时，慕清柔的惨叫声，也让人心头一震。
众人看去，就看到慕清柔一张原本秀丽的脸，血色退尽，惨白无比。
她原本保养得极的一双纤纤玉手，十指指尖，鲜血淋漓，十分可怖。
“天哪！”有人惊呼出声。
慕清柔原本痛到惨叫，可是此时看着自己的十指，只觉得痛入心扉，但是同时，还有一种惊恐蔓进了心间！
她的手……以后还能抚弄琴弦吗？！
“秦先生，我姐姐的手……”出声的是慕云歌。
其他人也看向秦筝。
秦筝半点也不觉得愧疚什么的，淡淡的道：“她的手指伤着了，治好了，以后只怕也不能抚琴了。”
“什么？！”惊呼出声的是慕清柔。
她自己的手她自己最清楚。
此时她十根手指，可以说是钻心的疼啊！
她根本不敢动，动一下，痛苦无比。
其他人也惊到了。
都震惊的看着慕清柔的手指，还有眼眸冷漠的秦筝。
秦筝居然这么狠？！
慕云歌却是早有预料。
以秦筝睚眦必报的性子，慕清柔敢与她抢琴，还羞辱她，她一定会狠狠的报复慕清柔。
慕清柔是参加琴艺考核的，但是她却毁了她的手指，那就等于毁了她的人生！
狠！
不得不说，秦筝太狠了。
不过慕云歌半点也不同情慕清柔。
首先是她自己作的，其次，前世，慕清柔剜了她的眼珠子，还要了她的命，这一世，报复还刚刚开始呢。
毁了慕清柔的手指还不算，秦筝此时还无视其他人震惊或谴责的视线，十分冷血的道：“慕清柔，风与雨是你选择的曲目，但是刚才我们弹的时候，到了中后部分，你弹岔了好几个曲调，所以，你琴艺考核未过！”
所有人都被秦筝的这番话给惊呆了。
毁了人家的手指，还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不过事实上，刚才因为秦筝曲调太过激昂，跟着她弹的慕清柔确实好几处曲调没有跟上，秦筝这番话倒还真的没有什么不对。
“你——”慕清柔要疯了！
“怎么？”秦筝冷冷的一挑眉。
“我的手指是被你毁了！”慕清柔大喊。
原本对秦筝的崇敬，早在秦筝说她不配弹云涯的时候就消失了，这会儿，慕清柔对秦筝，只有浓重的怨毒恨意！
“你自己技不如人，还敢怪我？”秦筝不屑的道，“是你要与我一起弹风与雨的，除了弹琴，我有对你做什么吗？”
“你，我……”慕清柔哑声了。
事实上，她手指被毁的这件事情，秦筝绝对是故意的。
但是秦筝也不是蠢货。
光明正大的，她只是弹了一首曲子，是她慕清柔技不如人，被琴音引导，然后导致自己的手指被琴弦割伤。
这件事情，纵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故意的，但真要论理。
还真的无法怪到秦筝身上。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赶紧回去看看手指，或许救治及时，还有一线希望呢。”秦筝故意道。
慕清柔心中愤恨怨毒如狂！
可是秦筝的话，也是事实。
十指连心，她现在真的是钻心的疼啊！
“姐姐，你现在真的要回去请大夫看看你的手，这指食都能看到骨头了。”慕云歌在一边说道。
慕清柔一惊，赶紧看去，自己右手食指，真的隐约看到指骨了！
她登时浑身一寒。
再加上疼得厉害，浑身发颤，冷汗哗哗的往下淌。
“快，去请大夫，我要回去！”
虽然恨死了秦筝，还想找秦筝要个公道，可是慕清柔也清楚，这会儿治伤最重要，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一阵忙乱，慕清柔带着自己的侍女，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等到她走了，在场的贵女们还没有从刚才惊悚的一幕里回过神来。
简直太可怕了。
琴艺考核的老师太可怕了。
不少人小心的用视线觑向秦筝。
副院长沈则也是脸色僵硬难看。
这个秦筝简直太猖狂了。
竟然故意用这种方法毁了慕清柔的考核，还把人家的手指伤成那样。
慕清柔怎么说也是皇族郡主。
长公主真要找上书院来，讨要说法，她秦筝可以一拍屁股走人，那还不得他们这边的书院收拾这个烂摊子。
“秦先生，你怎么能……”
“副院长，今天可是考核，凤凰书院的女子考核，可是事关这些贵女小姐的一生的，咱们还是不要耽误和浪费时间了，继续吧。”谁知秦筝却突然接话，如此道。
沈则一怔，有点懵。
秦筝却看向台下，冷冷淡淡的道：“参加琴艺考核的可以继续了，不过，没有像云涯那样的古琴，就各自用自己带来的琴，弹奏一曲自己准备好的曲目，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话音落，所有人都是一惊，接着一喜。
其实秦筝现在所说，才是正常的考核流程。
但是刚才她们看到慕清柔有那样的下场，所有人都有点怂了，都有点后悔选择琴艺了，而且勋贵人家的女子，也都不止学琴艺，一般琴棋书画都会涉猎，所以，不少人都有点打主意，去参加其他项的考核了。
反正参加哪项考核都是可以的，只要能通过。
但是秦筝在毁了慕清柔之后，却又让她们按照正常的流程考核。
这些在琴艺上下了大功夫的贵女们，又都决定还是考琴艺了。
接下来，考核倒是正常进行了。
贵女中，考琴艺的还是多数，有几个，连秦筝都冷着嗓音夸了几句。
她们几个本身也极有自信，这下子，倒是一下子忘了之前发生的那可怖的一幕。
也有敏锐的人，觉得秦筝那么对慕清柔，是不是两人有什么过节？
不过这样的事情，她们也只敢私下说说，不敢说大声让秦筝听到。
毕竟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这秦筝也一向性子冷傲，不是能得罪的人。
“你……慕云歌？你不参加琴艺考核吗？”秦筝忍不住把视线放到慕云歌的身上。
她知道这是慕清柔的妹妹，同父同母的那种。
但是很明显，姐妹俩的关系很一般。
“秦先生，我是参加棋艺考核的，因为我不会琴艺很差。”慕云歌十分坦然的道。
秦筝一怔，有些难以置信似的。
“那你为何对云籁云涯这么了解？”
“这个只是因为我恰好知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慕云歌当然不会告诉她，她是因为前世才知道的。
秦筝不太相信的样子，狐疑的看了一眼慕云歌，可见对方露出的一双清眸里，神色清澈坦荡，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你真的不考虑参加琴艺考核吗？我倒是觉得你挺有灵性的，有时候，天赋和灵性可比技艺更重要，我是更看重这样的学员的。”
一时间，不少人被秦筝这番话给惊到了。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所以都听出了秦筝这话外之音。
就是说，只要慕云歌参加琴艺考核，就算是她弹的不好，她秦筝也可以因为她弹得有灵性有天赋，让她通过。
凭什么呀？
几乎是一瞬间，慕云歌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不善的视线。
她看向秦筝。
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因为真的看重她才会这么说的。
如果真的是看重她，怎么会这么不顾忌的当众给她拉仇恨？
估计是因为觉得她有古怪。
这话不过是在试探她。
“不必了，其实我今天来也只是走个过场的。”慕云歌淡声道。
秦筝看向她。
走过场？
也是了！凤非离那个家伙性格古怪，而且棋艺一项，一向没有贵女参加的，因为太难了，更何况今年的考核先生还是凤非离这个棋痴。
慕云歌要参加棋艺一项，也只能是“走过场”了。
不可能通过！
“你这是何必呢？”秦筝倒是有些惋惜，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吧，但是她都愿意给这丫头一个机会了，她竟然还不接着，这么蠢吗？
“我喜欢棋艺一项。”慕云歌很淡定的道。
秦筝轻哼了一声。
她不太喜欢慕云歌的“不识好歹“。
其他人也觉得慕云歌有毛病。
虽然她们也嫉妒秦筝要给慕云歌“走后门”的行为，但是，慕云歌居然就这么婉拒了，她是不是蠢？
不过，她蠢也好。
少了一个竞争的名额。
虽然每年考核都随学员的意愿考核哪项，但是因为琴艺一项太多，所以还是有上限的。
少个人，自己就多个机会！
原本今年不少人也觉得长公主府的慕清柔会夺得琴艺考核的魁首，都有点不嫉妒不爽，可是慕清柔这下子是没戏了，而慕云歌也犯蠢，同样没戏。
不少人登时幸灾乐祸了起来。
毕竟，慕清柔琴艺绝佳，又是郡主，名声颇好，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艳羡者有之，嫉恨着也有。
至于慕云歌，名声不好，但是她长得美呀，满锦州城的贵女，在容貌上都比不上！
明面上可以说她有貌无才，不堪入目。
可是谁不想拥有一张美丽的容颜？
现在好了，她不但通不过考核，还毁了容。
简直没有比这件事情更让人开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