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爷爷、孙子的？
肖赟越听越乱，看着赵别对着他爹丝毫都不带手软的又急的跟什么似的。
“赵别！我这爹是亲的！！！”
赵别到底是没有当着肖赟的面将脚踩在肖世坤的脸上。
闫明宽结交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肖世坤扶着自己的胳膊从地上爬起来，精神矍铄的双眼冷如寒潭地看着赵别。
十七岁的少年，能被肖世坤看在眼里，这件事本就不正常。
肖赟跑过去看向他爹，却不成想他爹却撞开他直接阔步走了。
那两个中年男人，连带着一群的丫鬟小厮连忙跟上，只剩下赵别、肖赟，秋辞儿三人。
秋辞儿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才眼眸半挽地看向了赵别。
见两人对视，肖赟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之后实在是没能沉住气，问道：“你、秋姐姐，还有我爹，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赵别看着秋辞儿：“秋姑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秋辞儿：“没有。”
赵别捂着自己的胸口要走，肖赟刚将他给拦住，从远处便跑来一个小厮，说是府上的医师已经在房间里等着给赵别医治了。
赵别看着那小厮，终究是抬腿去了，肖赟连忙在后头跟着，临走的时候还看了秋辞儿一眼。
秋辞儿就站在那里，压着眸子看着手腕上的那只飘了一点儿金丝绿的镯子，眼眸平静地笑了一下。
“我是这......人世间的鬼......”
赵别只是伤了两根肋骨，其他的倒是都不妨事儿。
肖赟看着医师忙话，站在床边儿说不出话来，而赵别也只是抬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看完之后还皱了一下眉头。
赵别捂着自己的伤处：“找你爹去！”
肖赟也觉得有些事儿似乎问他爹比较合适一些，到底是腻腻歪歪地走了。
肖世坤已经让医师给接了骨，除了胳膊有些肿胀，也就几处看起来有些骇人的淤青，穿上衣服看起来倒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肖赟没敲门，推门进来，被他爹给乜了一眼，这倒是半点儿都没影响他，走过去的时候顺带拉了一张椅子过去在他跟前儿坐下。
“爹！”
肖世坤做出一副并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但对的他却没有对着外人的那种威严劲儿。
“别瞎问！”
肖赟还就是好奇了。
“为什么不能问？难道他还能是你的私生子不成？”
肖世坤竟然就这么沉默了，这让本来还没个正形的肖赟心里直接就没了底儿，就这么心坠坠地总算是等到他爹叹了一口气......
“爹你有什么就说吧，我、我能承受的住......”
肖世坤将一条腿支在床上低首苦笑了声，用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脸之后目光才总算是清明了一些。
“他就不能早几年回来么......”
“爹你的是谁啊，”肖赟越听越是迷糊了，“你想谁早点回来啊？”
肖世坤看向肖赟，将手放到他的头上狠狠的揉了几下，语重心长地对着他道：“答应爹一件事成不？”
肖赟皱眉，“用得着这么严肃吗？”
肖世坤将手掌从他的头上滑到他的脖子上，似有深意地用力攥了两下，“关于赵别的过往，只要他不说，你这辈子都不要问，记住了吗？”
肖赟就这么深深的看着他爹，许久之后才泄气了一般，道：“好。”
但是......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啊！”
“......不是！”
“那就成。”
在肖赟走后，一身穿八答晕春锦长衣，面如重枣的男子推门进来，目光只在肖世坤的胳膊上稍稍停顿之后，重叹一口气，抬脚进来。
“你还真跟他动手了！”
肖世坤闻言哂笑一声，“在他嘴里如何了得的一个人物，如今竟被装进了这么一个孱弱的壳子里，我哪能忍住在他身上找找乐子。”
“那你现在服气了？”这人笑道，“他找的这个身子再孱弱不也把你给弄成这样了吗？”
肖世坤却对他这话毫不在意，而男人也清楚，换了一张躯壳的人，注定为天赋所累，闫明宽炫耀的那个男人，其实已经算是死了。
男人：“日后你打算怎么做？”
肖世坤：“还能怎么样，护他周全......”
男人在肖赟之前做过的那张椅子上坐下，看着手心的疤低笑了一声：“闫明宽有句话说的不错，这个人啊，百年，千年，他永远都有棱角。”
肖世坤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男人直直地看向肖世坤：“我还是想看看，闫明宽对他的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肖世坤听了这话直接嗤笑了一声，“那你觉得闫明宽有想过他会落到这种田地吗？他的自信是来自那个棺材路的训鬼老祖，不是这个五行低迷的赵家废材。”
男人摩擦着自己的手掌笑道：“或许是我自己不死心吧......”
————
赵别在出了他爹的睡房之后没目标的走了一会儿，走到他爹平时钓鱼的地方，就往那个石子斜坡上一蹲，蹲了有小半天。
被扔出的石子在水面上砸出久久不能平息的涟漪。
“靠！不问就不问！”
之后肖赟直接去赵别跟前儿将他爹跟他说的话跟他挑明了，赵别逗着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赵别又在丞相府上修养了有大半个月才总算让肖赟陪着出了府。
街上正值庙会，一处的动静闹得挺大的，两人隐约听到了“人面蛇”之类的话，肖赟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带着赵别扒开人直往里面走。
听着周围细碎的话，据说这从外地来的两人已经在这京城驻留几日了，而这人面蛇很多人也都见过，过了这么多日却依旧热闹不减，这让赵别觉得这怕是个还挺高明的把戏。
不少人认识肖赟，对着他多少有些避让，以至于他们两个没费多大劲儿就站到了最里头。
两个男人都是外地打扮，混着点儿京城的口音，说话让人听着有点儿不甚清楚。
胡咧咧地说了几句神秘的话之后，另外一个身高九尺，长相木讷的男人便将肩上的麻袋扔到了地上，扯开扎口之后便见一个八九岁的一个孩童的脑袋从里面蠕动了出来。
真的是人头蛇身......
赵别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众人一阵惊叹，有害怕的向后躲了几步，胆大的则是笑着凑近，猎奇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这人面蛇的身上。
“我就说了吧！这世上还真有人头蛇身的玩意儿！昨儿个跟你说你还不信！这回亲眼见着了吧！”
“这蛇鳞可是真的！还真是人面蛇！”
“这当然是人面蛇了！”那个最开始胡咧咧的男人说着直接就往人面蛇的身上踹了一脚，“瞧瞧，这可是活的！”
人面蛇将蛇身蜷缩成一团，面色呆滞，双眼空洞，脸上带着细密的青色血管儿，嘴角裂到耳根......
肖赟也是惊呆了，正想跟赵别感叹几句，却见赵别几步过去，直接就擒住了那人面蛇的下巴，迫使人面蛇张开了嘴。
嘴里没有舌头......
“诶！你干啥子啊你！”
瘦高个的男人直接就撸起了袖子，凶神恶煞地朝着赵别过去，却被肖赟给伸手挡住，脸上不动生色，手上却用上了力道，直接就让那瘦高个脸色变了变。
“不就看看么，”肖赟说着就塞了一锭银子给他，“别这么小......”
“肖赟！”赵别站了起来，“把他们两个拿下！”
肖赟：“啊？”
那两人听了脸色微变，那个高壮的木讷男子在受到瘦高个的示意后直接就要捞起人面蛇塞到麻袋里头，却直接被赵别直接踹到了肩膀上，被踹的后退着踉跄了几步。
“肖赟！”
肖赟也不问缘由，直接就跟瘦高个动起手来，没想到这瘦高个居然还有两下子，但即便是连带着那个壮汉，还是被他被给制住了。
赵别看着地上的这个蜷缩成一团的孩子眼眸晦暗。
这是......尸鬼......
“将他们两个送去官府。”
赵别将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青黑色的蛇身蜷缩扭动，蛇尾逶在地上，一张稚气未消的小脸儿无神地贴着他的胸膛。
众人看着直膈应，即便是肖赟也觉得泛起了鸡皮疙瘩，离他远了有好几步。
赵别抱着孩子往人群外走，“他是人......”
肖赟在听到赵别说了什么的时候神色变了变，但其他人却明显是不信他这话，只是也没人敢拦他。
倒在地上的两人脸色变了变，而后便开始哭天喊娘地叫冤，直说是赵别想昧了他们的摇钱树，在被肖赟各自踹了一脚后才总算是消停了点儿。
肖赟让被自己带出来的小厮将这两个人扭送到了六扇门，那京兆尹本来端坐在堂上，但在看到赵别抱了个什么玩意儿进来的时候，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给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