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立马惊呆了。
她楞楞地看着万紫晴半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冷血。
“大人...”她泪流满面，“可我的女儿死了啊，难道那老太婆不该死吗？”
“就因为那老太婆没有好心的给你施舍一碗红烧肉？”
“不是的，”她摇摇头，一脸的委屈，“是因为他们逼出了我内心所有的怨气，就一碗红烧肉而已，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呢？”
万紫晴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对方已经快魔怔了。
天下间穷苦的人那么多，流浪街头的叫花子也不少，难道每个人都如她一样，乞讨不到就直接抢，那百姓的人生安全又有何保障呢？
不能什么事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吧。
“我后悔啊，我当时就不该把我闺女的爹送上断头台，如果我当时不报官，我们一家三口也不会成如今这样...呜呜呜...现在就剩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啊，还有什么意思......”
胡夫人哭的撕心裂肺，跟她一个牢房里待着的三个女囚犯也一脸怜悯地看着她。
很快，霍青青已经上前蹲在她身边，安慰起了她。
万紫晴吐出一口浊气。
干脆起身离开了牢房。
说的是判了五年牢饭，但她看这情况...恐怕对方活不了五年了。
对方很明显存了死志。
王狱长在万紫晴找过去的时候，倒是就胡夫人的情况思考了半晌，最后来了一句：
“想不想死，是那女囚犯的事，咱们的职责就是看好她，别让她死前拉个垫背的就行。”
万紫晴脸一沉。
这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吧。
“我觉得应该把那牢房里的好好收拾收拾，给她们每人换一床新的被褥，牢饭也应该来个荤素营养搭配，还有她们身上穿的衣裳...也应该定期换洗一下，最好让她们有洗澡的地方，那头发上虱子都乱窜呢，那虱子卵都挂头发丝上了，看着白晶晶的一串串的...别提多恶心人了。”
王狱长听的一脸恶寒。
想他一个狱长，平时哪里会去窜牢房呢，就是每次从两排牢房中间的行道经过，他都目不斜视的。
犯人们如何脏，他是没注意到的。
至于他们吃的是猪食，这点他是知道的。
但有什么关系呢？
谁让他们作恶呢？
有的吃就不错了，白吃白喝还挑剔什么呢！
叫花子都靠自己的努力乞讨呢，他们这些恶人倒好，做了坏事还有朝廷花资源白养着他们。
京城的囚犯们真的是太幸福了。
像那些苦寒之地流放去的罪犯们，可是每天都要干活的。
不干活就没饭吃，只能饿着，冷着。
哪里像他京兆尹里的这些幸运儿们，天天就呆在牢房里思考人生，饭来张口的吃白食。
想到这里王狱长冷哼一声，“我觉得犯人们的伙食还可以再差点，至于洗澡，换被褥，给新囚衣，呵呵，没那个必要，那是对朝廷银子的一种浪费。
就他们这些刁民，进了大狱就是来接受改造的，哪能舒舒服服地让他们各种如意呢？
如果真的让他们如意了，以后这牢房就是他们的家里，他们岂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我大周序的王法在他们这些坏人的眼里，岂不是等同于无物？
那岂不是要反了天了！
不行，我现在就传令下去，让狱差们对这些囚犯们三天一审，五天一大审！
绝对不能让他们在我这里待舒坦了！”
万紫晴：“......咱们这里可不是刑部大牢，别逾越了本分。”
“那也不能让他们舒坦了，得给他们找点苦活、累活、脏活...让他们做做才是，不能让他们等着吃干饭！”
万紫晴无语了，这里是京城，有什么累活脏活呢？
“小万，你觉得咱们有什么活可以让他们干？这五百多号囚犯呢，就是继续让他们吃猪食...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万紫晴摇头。
她哪里知道...哦不，她还不会剥削人。
想不出剥削人的法子。
就是罪犯也有人权啊，不能总是没完没了的虐待他们吧。
“可以教他们识字。”
万紫晴突然灵光一现，有了注意。
但王狱长听后立马横眉瞪眼起来，“这怎么可以？他们这些人本来就坏了良心了，要让他们再有点学问，那还不得把读书人拿点弯弯绕绕的肠子用在作恶上，那就更是一大隐患了。
不妥不妥的，小万啊，你这都是馊主意啊！”
万紫晴抿了抿嘴，眼神冷了冷，这老东西怎么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
“狱长，读书识礼，读书明志，读书可以提升境界，开拓视野，还可以陶冶性情，那些囚犯不就是书读的少了，或者没读书，才会去作恶吗？咱们可以从思想上给板正过来。”
王狱长不耐烦的来回踱步起来，“别说了，小万你不懂这群罪犯的可恶，他们不值得同情的，同情坏人那你可是脑子有问题，立场不坚定，这要是传出去会被人骂的。”
万紫晴揉了揉眉心，好吧，她说的都不对。
谁让对方是这京兆尹的土皇帝呢。
这里是人家的一言堂，自己还是省省力气吧。
看万紫晴不吭声了，王狱长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他准备了一大堆话，准备用来反驳这小辈呢。
没想到对方就这么被自己的三言两语说服了。
哎，他还以为对方能有多能说会道呢，原来是他高估了对方的能耐。
想想也是，他可是在这京兆尹干了一辈子了，在管理犯人这方面谁能有他懂？！
没有的了！
“小万，你赶紧打听打听去，看看哪里有苦活累活，需要大把的苦工，你跟那东家交涉交涉，至于工钱嘛...可以折半。”
万紫晴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多事。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就不来这一趟了。
这可倒好，给囚犯的福利没争取到，反倒给他们添了更大的苦。
简直也是没谁了。
不过，说起干苦力活......
“王狱长，不瞒你说，下官有片果园......”
“果园？！”
不等万紫晴说完，对方已经两眼放光了。
“什么水果？我最爱吃草莓，有吗？”
万紫晴忍不住把头撇过一边去，连连翻了两个白眼。
“草莓不长在树上的。”万紫晴突然想嘲讽对方一回。
实在是对方太让她无语了。
“我知道，可你那不是果园吗？难道没在种植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