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城门口昌涯三人下马,弓冥独自上前去往守门侍卫处交涉。不多会儿弓冥回来。
“公子,可以进去了。”
昌涯发现了,在外弓冥便不再称仇末鹘为少主,这样一来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
通过城门上的两个大字昌涯才知道他们来的地方为何处,竟是京城滕阳城。进得城内,昌涯才感受到了滕阳城的繁华气派。街道宽阔,楼宇庄重耸立,人们着装得体齐整,一切都井然有序。
三人都换上了素衣,只不过昌涯被迫还带上了头纱,他亦步亦趋跟着仇末鹘也没来得及好好观察下周围的环境就被带进了一家客栈内。
“掌柜的,两间上房。”
昌涯在面纱里瞪着眼睛,两间房?他绝无可能想到这里面有间房是分给他的,难道他要睡地板?还是马厩?
掌柜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依次点过,后意味不明地噙着笑点了下头,将牌子给了弓冥。
京城内有那特殊癖好的达官贵人不稀奇,一看刚那瘦弱不禁风样,蒙着面纱的公子哥儿,掌柜的自然也就懂了。
“给那两间房的客官上些茶水去。”他嗑着瓜子吩咐小二道。
“好嘞!”
……
“你先歇息吧。”仇末鹘在走廊上对弓冥道。
“是,公子。”弓冥自行回了一间房。
“那,那我呢?”昌涯指着自己的鼻子。
仇末鹘推开另一扇门,转头对愣在门口的昌涯说:“还不进来?”
“啊?”
直到和仇末鹘共处一室了,昌涯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常伴如虎的“君”侧了。
“我可以取下这个了吗?”昌涯指着自己的头纱询问仇末鹘。
“嗯。”
昌涯脱下面纱环顾了房间一圈,上房分外厅和里间,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外厅,仇末鹘走到桌旁坐下。
昌涯看仇末鹘没有反对便走到了窗边将窗户撑了起来。外头街道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好不热闹。
不多时有人敲门。
“客官,送些茶水。”
仇末鹘:“不用了。”
“那客官您需要什么再吩咐。”门口人停顿下后就走了。
昌涯靠在窗边转身面对仇末鹘问他:“我们来京城做什么?”
仇末鹘抬眼:“到时你就知道了。”
……
来京第一夜,仇末鹘睡床,昌涯在床前打地铺。第二日醒来,昌涯被硬地板硌得浑身僵硬。
仇末鹘白天出门,弓冥就过来看守着他,连续三天过去,他都没离开客栈一步,仇末鹘都早出晚归,昌涯也不知道他白日都在做些什么。
昌涯还一心念着被仇末鹘拿走的匕首,第四天,仇末鹘又出去了,他的房门是锁着的,弓冥在楼下。
好不容易逮着屋内只此他一人的大好时机,昌涯赶紧开始行动,搜寻着屋内的角角落落。本来他也没有报很大的期望,仇末鹘拿走匕首后有可能扔了,也有可能随身携带,但他还是仔细地把房间内每一处可以藏物的地方都翻了一遍。
令人惊喜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把匕首还真让他给找着了,就在仇末鹘换下来的衣服里。
匕首失而复得,昌涯很是欣喜,他拔开匕鞘,摸过匕刃,刀面的冰凉感无形之中给了他心安。
他重新套上匕鞘,脱下靴袜,拿绳系在了脚踝上,又用布绑起来,确保不会移动后再套上袜子,穿上靴子。
为了防止仇末鹘起疑,昌涯把他换下来的衣服通通塞进了一个衣篓里放到了门口。等弓冥上来后,他叫住了他。
“哎,你们公子有要换洗的衣物,你给拿走吧。”
他们住在这换下来的衣物都会送到别处洗净晾晒好后再送回来,匕首在外面丢了,那也怨不得他,再不济,他便装傻充愣。
弓冥拿钥匙把门打开,他身后跟着有小二,小二将衣篓带出去了。
昌涯拍拍手走回到桌边坐下,自己端起茶盏喝茶,他和弓冥也无话可说,无非是大眼瞪小眼。
在弓冥上来前他就把房间恢复了,所以此时弓冥逡巡一圈也看不出差错来,便自行走到窗前眺望。
傍晚时分,仇末鹘回来了。
仇末鹘叫上弓冥去他房内说话,昌涯只能一人在房内无聊等着。
等到花生米吃完了半盘后仇末鹘才推门进来。
仇末鹘脱下外袍挂好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待的惯吗?”
“闷得慌。”昌涯实话实说。
他倒了杯茶水推给仇末鹘,这几天相处昌涯对仇末鹘这个人也有了些了解,只要不跟他对着来,顺他的意也好说话。
“马上就不闷了,明天带你出去。”
仇末鹘喝了口茶水。
“真的?”昌涯还有点不太相信。
如此一来怕是仇末鹘私下计划的什么事差不多了,自来到京城这些天仇末鹘天天出门,昌涯猜测他也在谋划什么。
“真的。”仇末鹘放下茶盏。
“行,京城这么大,也让我开开眼界。”
“绝对能让你开眼界。”
……
一夜过去,仇末鹘果然说话算数,果真带他出门放风去了。头纱带上,两人并行走到滕阳城街头。
“当今皇家的传闻你听说过多少?”仇末鹘问。
“未曾听闻。”昌涯很是纳罕,不知仇末鹘所言为何意。
“当今圣上廉承帝为先帝九子,在政变中登顶。廉承帝昏庸无能,无所出,朝廷全赖谢氏把持,近来却有传闻,朝中大臣蔺氏寻得先废太子的遗孤,这个少年体弱多病,胸无大智,出身还有待商榷,恐难当大任。”仇末鹘述说与他听。
“可若只得他一人血统纯正,也只能继承大统。”
“也说不一定。”仇末鹘不屑笑之,“看谁能笑到最后。”
昌涯不解:“为什么会提到这个?”
“带你去见他。”仇末鹘神秘道。
“见他?去哪?”昌涯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和皇室牵扯上,见到那里面的人。
仇末鹘脚步一拐,从人流熙攘的大街步入一道暗巷,他带着昌涯穿梭其间,来到一处围墙下。
“这是哪儿?”昌涯询问。
“嘘!”仇末鹘手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噤声。
昌涯倒被他弄的紧张起来,颇有做贼之感。仇末鹘拿出一块黑布系好结套到脖子上,再拉上来遮盖至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