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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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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肖渌背上揠晏,用绑带系于胸前,乐籽述驱上马车,亲送他出城。将军府上夫人与世子已经被悄悄转移出去了,府内多是乐琅什方的人,岑肖渌代替世子入住府中,对外营造一切如常的假象。不日,快到破灵会上门时间时将军会带着最后一批亲信撤离,府中便只剩下假世子和格哀大巫的随从。

    岑肖渌在将军府中等待的时日过的很平静,虽然他代替世子,但两方人分居各处,并不会碰面,要事都通过中间人传递,平日除了吃饭,睡觉,岑肖渌都在练习揠晏,如之前在乐水斋一样。练习揠晏能让他心神凝聚,摒除心中的杂念。

    每过一天,离最后的日子便更近一分,最终,到了十一月十七。

    他的生辰日,亦是终结日。

    *

    一切照计划行事,先行探路部队已出发,仇束天殿后,围拢在他身边的亲信都是普通人,但武功高强,其中便包括乐琅什方的线人。

    破灵会的先头部队落入格哀大巫设下的迷阵中,已被乐琅什方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夜间树头隐匿的鸮发出嚎叫,仇束天的心头无端发毛,伸手叫停了前进。

    “怎么了?”线人目光暗沉,不动声色地凑近。

    仇束天没说话,隆起眉头细细感知着周围的变化。线人等了一瞬,了然了宗主的意图,招来了两人。

    “你们两先走。”

    “宗主,我们三人殿后。”

    两人先行开路,仇束天清楚自己多疑的毛病,但是正因为多疑才能让他多次立危而安,所以凡事他都要再三思量,即使只有一丝风吹草动。

    “我们走。”仇束天挥手。

    解决完先头部队后,格哀大巫举着狼头杖,带人埋伏在仇束天一行人的必经之处。她要在仇束天到达前设好迷阵,若相距过近,仇束天必会察觉异常。迷阵起到障眼法的作用,在线人的配合下,仇束天一行人踏入其中会在他们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被分隔开,届时格哀大巫会以狼头骨杖引导仇束天一个人踏入将军府早已布好阵的区域,假世子——岑肖渌会在那里等着他。

    先头两人隐没在暗夜中,后头三人一路无言,加快步伐穿梭着。线人计算着距离,拖慢了同行人的脚步,渐渐拉大了他们与仇束天之间的距离。

    仇束天过于信赖自身的能力,未察觉细微处的变化,脚步不停,格哀大巫迷阵已成,入阵者,五感蔽,冥焰起,骨杖引。

    岑肖渌着世子服,端正坐于幕帘后,等待仇束天的到来。风起帘动,檐下灯笼火光明灭,脚步声声伴随强大的气场逼近。

    岑肖渌屏气凝神,慢慢把手放到后背刀柄上握住了。他在静候时机,听步声辨身形的远近,三步,两步,一步,立时岑肖渌拔刀而起破帘而出,揠晏带着破风声砍在了仇束天的后背。

    仇束天仓惶后退,转身用寸劲逼开了来袭之人。岑肖渌收刀闪到了柱后,刀口舔足了血,森然滴落在地上汇聚成流。

    仇束天后背从左肩到右腰被斜拉砍过,深可见骨,褐衣被血泅成了深色,要不是他闪避及时,现在躺在地上的便该是他的两节身躯了。

    岑肖渌掩在柱后,仇束天看不清他的面目,但他能看到那淌血的刀尖和世子的半截衣袖,他忍着后背剧烈的痛感,目光中是骇然的怒意,俨然已动了杀机。

    “世子,看来我的人是中计了,何故如此啊!仇某只是奉命行事,你先出来,叫上将军,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聊聊。”

    仇束天一边以话语转开世子的注意力,一边趁机凝聚心神准备倾力入侵他的精神区,令仇束天心神一震的是他丝毫感知不到世子的一丝一毫情绪波动,心神也呈闭合状态,令他不得入内。

    不可能!他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人不是世子!

    “你是谁?”仇束天警戒起来,此人不是世子,却着世子服,在将军府,看来是早有预谋,已等候他多时了,他中计了!

    “呵!”

    仇束天只听得柱后一声冷笑起,刀刃骤然逼近,剑锋对刀刃,“碰”地一声两人相撞开。

    岑肖渌撑着揠晏慢慢直起了身子,露出冷绝的面庞,冷笑挂在嘴角,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

    “仇宗主,别来无恙!”

    仇束天看着对面嗜血的少年,那面容上的恨意有如实质,一刀一刀剜着他的肉,背上断裂般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对面陌生的少年要的是他的命!

    岑肖渌没给仇束天站着思考的时间,提着揠晏再次袭了上去,直击面门。仇束天提剑格挡,两人斗了几个来回。

    岑肖渌的打法本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势,丝毫不留余地地刀刀奔着仇束天要害处而去,不加防守的身体暴露在仇束天的剑下,白衣渐渐被血染红。

    仇束天以剑再次破开岑肖渌的攻势,少年的刀法凶猛强硬,竟逼得他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只能一直防守。

    岑肖渌并不打算给他喘息的余地,再次逼了上来,仇束天自诩能力过人,但也从不怠慢习武,他知道有无数人想要他的命,而他一直坚信在最危急的关头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他瞅准空隙一剑刺入,直戳少年心脏部位。

    岑肖渌被剑刺中,后退倒地,揠晏“哐”一声脱手摔在一侧,他的胸口霎时往外汩汩冒血。心口翻涌,喉口腥甜,岑肖渌头一歪,一口血喷了出来。

    仇束天提着剑慢慢走到岑肖渌跟前,一脚压上他胸口,“咔咔”,骨头的断裂声响在耳侧,岑肖渌闷哼着又吐出几口血。

    仇束天弯腰以剑尖挑正少年的脸,挑衅地拍打着。

    “要寻我仇的人多如牛毛,能站着离开的本尊还没见过,你想要我的命也得自己有命拿!”

    “呵,是吗?”

    岑肖渌冷笑了声,染血的唇像吃人的厉鬼,森然可怖,即使深处劣势,他眼底的恨意、倔强依然不减分毫。

    “仇宗主,我还没死透,你这话是不是说的太早了!”

    仇束天慢刀子炖肉以剑尖划过岑肖渌的脸,鼻中发出不屑的冷哼声,岑肖渌顶着他的目光,丝毫不惧。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死透的……”

    揠晏破肚而入,穿透身躯,从后背贯出,仇束天的剑横卡在岑肖渌喉咙上,脱手砸在他胸口。

    “……滋味……”仇束天带着未说出口的话大睁着双目轰然倒地。

    剑尖划破颈间的肌肤,猩红的血淌在惨白的脖颈上,触目惊心!岑肖渌颤抖着手紧攥着揠晏的刀柄,撑着站立起来,呕出了一口血。

    仇束天大睁的双目中是即将死透的灰败,口鼻喷血,喉骨摩擦着发出“吼吼”声。岑肖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森然地大笑着:“我当然会……会留着自己的命来拿你的命,死透是什么滋味……只能请仇宗主代我,代我品尝了!”

    “嗬……嗬!”仇束天口中的血不断往外涌着,身体下的青石地面被血染透了。

    “仇宗主。”岑肖渌撑着揠晏逼近仇束天圆睁的双目,“不知你还记得大庆府岑家吗?岑主及其夫人惨死火场,上天怜惜,让岑家两个孩子有幸逃脱。”

    “今日我岑肖渌便是来取你的命的,因果循环,你当初做下的孽该以血偿!”

    “……你……”仇束天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濒死的绝望。

    岑肖渌握紧揠晏,如索命厉鬼,指骨突出,手背青筋暴起,缓缓用力拔出揠晏。

    “此刀名为揠晏,为吾师黄涘之物,我要你牢牢记着这个名字,背负着所有被你所害之人的冤孽下地府!”

    揠晏被完全拔出,岑肖渌拿刀举过头顶,对准仇束天心脏部位,直直插了下去。仇束天大睁的圆目中最后定格的是插入他心口的揠晏,刀身震颤,仇束天双目灰败下去,气绝了!

    岑肖渌踉跄两步呕出一大口血单膝跪到了地上,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绞着痛,凭着极强的意念挥下揠晏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体力不支的他歪倒在了地上。

    岑肖渌抓拢手指,想拔出揠晏,却也无能为济了。他感到身上的温度在流失,凉意侵骨,视线渐渐模糊,眼前出现重影,他依稀看见好多人,爹,娘,涟儿,师父……

    还有……最后的虚影化成了昌涯的脸!

    面对死亡,岑肖渌感觉异常地平静,一切都有始有终,他死了也是笑着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昌涯大概会恨他吧,做个坏人,他只能当个坏人了……

    岑肖渌,我还没听你叫过我师兄呢,我想听……

    脑中回荡着昌涯与他说过的点点滴滴,天上飘起雪来,雪花粘在岑肖渌的睫毛上,化成水溶进眼底,一滴泪悄然滑过,他感到身体渐渐僵麻,就要失去知觉。

    抱歉,等不到明天你的生辰日了……

    “将军府内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

    在意识消沉的最后关头,岑肖渌想起了乐籽述嘱托他的话。密道,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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