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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妖槐躺在一片废墟中，从破损的外衣里取出碎掉的魔皇铠碎片，自嘲一笑。
砰——
下一秒，永夜那如魔神般的身影如炮弹一样从远处飞来，轰在妖槐身前的地面上。
啪啪啪。
出乎意料的，妖槐没有似乎紧张的神情，只是微笑着擦去嘴角的血液，说道：“我就知道，非池中之物的你又怎么可能会就此沉沦下去。”
几招之间，妖槐就大概清楚现在这样的永夜的实力深浅了，说实话，要说同辈之中有谁能够稳胜他的，或许只有那个神秘的圣教圣子了……
等会？！
妖槐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永夜，似乎是在确认心中的疑问。
“有些东西知道了就放在心里。”永夜收回断魔镰，双手插在裤袋里，蹲下身，“小心引火烧身。”
“果然……”妖槐眼中闪过低迷之色，她第一次怀疑起来当年长老们做的决定了。
若是不将女皇一脉逐出魔族，若是永夜还是魔族王子，且不说魔族会怎样快速崛起，至少可以让魔族千年不衰，若是永夜成为了下一任的王……
“唉。”无奈的叹息声自妖槐口中传出，道出了这么多年来她心中的压抑。
三息过后，妖槐调整好情绪，看着面前这个早已今非昔比的男子，微笑问道：“所以说你一开始就是奔着我身上的魔皇铠来的？”
刚刚那一击看似致命，但却没有伤及她的根本，最多也只是在表面留下了一道很浅很浅的红色痕迹而已，明显只是为了破坏魔皇铠。
“是。”永夜很自然地回答道。
好家伙，妖槐只感觉到自己被晚辈算计了，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行行行，你这小家伙不就是想知道那小妮子的计划吗？我说就是了。”
“洗耳恭听。”
短暂的交谈过后，永夜盘膝坐在地上，眉头皱成了一团。
“噬神者……黄昏计划……”口中低声重复着几个关键词，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妖槐脸上逐渐放肆的喜悦笑容。
“对了，你那小新娘怎样？”
“哦……啊，啊？”
永夜一下子被问懵了，呆呆地看着妖槐的眼睛。
“啊什么啊？”妖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那个神族十明月之首，你老婆，好看么？”
“……”
“干嘛？说话啊。”
“好不好看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别这么绝情嘛，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三分之一个监护人对不对？”
闭上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实话妖槐还真没说错，自己小时候可是把三位魔尊当自己的叔叔阿姨看的，谁知道后来发生了那种事……
“很美。”永夜淡淡地说道，丝毫隐藏不掉嘴角的温柔浅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
“是吗？”妖槐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夜空中的星辰因一人逝去而尽数黯淡，明月的出现却又重新让他们明亮了起来，虽说已成永夜，但结局看来似乎还不错……
“行吧，那就祝你们新婚快乐咯。”妖槐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纤细的身躯微微晃了晃，还好没有倒下。
“拿着。”将刚刚拍卖会上拍下的内甲丢到永夜怀中，妖槐歪着头眨眨眼，“送你了，就当补上给你们的礼物了。”
“这……”
“行了。”妖槐没好气地甩甩手，示意永夜快走，“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再说了你也别再逞强了，拖下去对你也没好处。”
沉默片刻，永夜点点头，将内甲收回夜皇戒，行礼后转身一跃消失在了天际。
目送着永夜一步步远去，妖槐从怀中掏出藏着的刻印石，仔细观察会发现，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永夜刚刚的那副笑颜。
“千人千面，无论男女，却无一人的笑能够让我心动。”闭上眼攥紧刻印石，妖槐嘴角逐渐上扬。
“要幸福啊，我的小王子……”
……
赤渊清理着永夜房间内的灰尘，环顾一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她们七姐妹一周七天轮流负责永夜房间内的卫生，不为其它的，只为了能够在一旁看永夜那么一会儿，可惜自己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都到晚饭时间了，恒月都带着一个小女孩回来了，他还没回来……
咚——
这时，窗户突然就被打开了，全身被血气缠绕的永夜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永夜？！”
见平时生龙活虎的永夜这副模样，赤渊哪里还有打扫卫生的功夫，连忙将他小心地扶回床上坐着。
远远看着还好，这近距离一看赤渊就被惊到了，永夜未被面具遮住的下半张脸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嘴唇更是直接发紫了，脖颈上一根根粗大的青筋暴起，可以隐约看到其中的暗红色流动。
“你这是怎么了？！”赤渊关好窗，跪在床榻旁，一脸的焦急。
“没事，我缓缓就好。”
明明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他脸上却还是挂着那副熟悉的笑容。
“不行，我去叫恒月。”
刚想起身去叫客厅里的恒月，赤渊的手就被永夜死死拉住了。
“不……要……”永夜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摇摇头，“万一我失控了，不要连累月儿。”
这家伙……
“唉。”荡开永夜的手，赤渊望着永夜的赤色魔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这家伙，都自身难保了，却还是想着其她人啊……”
永夜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她了，只见他闭上眼，盘膝而坐，双手凝气护住自己的神魂。
就像那时一样。
“呐，永夜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只是个虚无境巅峰的小毛孩，却为了我们与血狱领主交手。”
“……”
“明明比我还小，实力比我还弱，却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下我们。”
“……”
“这样的你很傻，却又很帅，但……太过寂寞了。”
“……”
“无人能够分担你肩上的担子，无人能够分担你的痛苦。”
“……”
“可现在，那个可以走进你内心的人出现了，不是吗？”
“……”
“所以说，不要再去一个人承担一切了，这是……我们七姐妹的心愿。”
“……”
没有得到回应，不过，这样就够了。
赤渊起身躬身行礼，快步退出了房间，目的非常明确。
紊乱的魔气肆意飞溅，偌大的房间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