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一起跑步吗？”方玉尘迈开步子，跑到了千雪的面前，问道。
千雪摇摇头，“你看我这湿漉漉的鞋子，怎么跑？”
看来刚刚方玉尘是看到了她跑向大海的模样。
昨天她刚看到这里的海滩与大海时，表现得是那么平静，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就走开了，那时是因为在方玉尘的面前。
而方才她的行为显然和昨天的表现形成了对比，看在方玉尘眼里，大概会有所猜测。
“我在这里等你换好鞋子过来。”方玉尘道。
千雪对上方玉尘的眼睛，就见他定定地看着她。
嗯，大概方玉尘这个要求是认真的。
“好吧。”千雪点点头，然后回去换了双运动鞋，也换了身运动服。
有的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方玉尘是，千雪也是。
一身运动服穿在千雪身上，干净利落又不乏青春活力。而两人一起沿着海岸线跑步的时候，便俨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只是这么大一片海滩，除了方叔以外，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自然没有人能够欣赏到。
“在你来香岛之前，我想过两种可能。”方玉尘开口道。
与他并肩而行的千雪回应道，“什么可能？”
“要么，就是我把你留下。要么，就我长住大陆。”他也已经着手做了不少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大陆的准备，不过，他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
“所以，当我来了之后，你怎么想？”千雪大概猜到了，方玉尘想说什么。
“我哪也不去，也不强求你留下。因为，我答应了要等你。如果我遵守约定的话，一定能等到你吧，千雪。”
“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将近三年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千雪不会给方玉尘肯定的回答，因为一旦点了头，这句话就会变成一个承诺。
她不会让这句话变成承诺，因为不论是今天还是三年后，她都不会为方玉尘而改变，也不会被他所打动。
“真狡猾啊，千雪。”方玉尘这次出人意料地没有追问，只是喃喃自语了一句，声音里透着无奈。
他知道啊……这个三年之约，对于千雪来说，存在的真正意义。只是就算知道，他也不愿意戳破。
三年，只是个借口，拖延着时间，她在等他自己放弃。
“千雪，我们来玩个游戏好吗？”方玉尘道。
“什么游戏？”千雪对跟方玉尘玩游戏这件事，还是有点抗拒的，经过上次，她就感觉自己玩游戏是赢不过方玉尘的。
“真心话问答游戏。”方玉尘转过头，看着千雪，等着她的回答。
真心话问答……这五个字组成的，只有一个讯息。她和方玉尘互相不了解得太多。
尽管方玉尘可以轻易地查到她的一切信息，尽管她已经踏足了方玉尘出身的这片土地，她和方玉尘相识了多久，方玉尘就追求了多久，然而摆在他们面前显而易见的这个要点却是，他们依旧不认识对方到底是谁。
“你要知道，我可以把假话说成真心话。和我玩这样的游戏，你太亏了。”千雪笑了笑，道。
“但是，你问的，我都会以真话回答。不来吗？”方玉尘定定地看着千雪。
千雪始终看着前方的路的目光，也终于转了过来，对上了方玉尘的目光。
“我没有对你说实话的自信，这样也无妨吗？”千雪问。
对于方玉尘，她做不到真正的坦诚，就算是作为游戏，她也有很多不可能告诉他的秘密。
她大抵是不适合玩这样的游戏的，太容易犯规了。
“无妨。你说的，我打算都信，直到你主动告诉我那不是真的的时候。”方玉尘勾了勾嘴角，他的笑容向来是透着几分邪气的，可这一刻，看起来却是纯净的。
大抵是环境带来的错觉吧。毕竟碧海晴空的蓝色如此干净透亮，周围又一派恬静，这样的景致里，无论是谁的笑容都能被衬托成少年的笑容般无垢。
都信？千雪笑了，这难道不是都不信的意思，这所谓的觉悟，建立在一个前提下，就是他觉得她给的答案会是假的。
不过那又如何，方玉尘既然愿意跟她进行这样一场不平等的交易，她又为什么不敢参与。
“你想问什么？”千雪直接道。
“你有对谁动过心吗？”
“有。”上辈子有。
方玉尘听到这个答案时，却是松了一口气。若是千雪天生就有爱情缺陷，那他才是不可能动摇千雪的心。
而至于曾经让千雪动心的那个人是谁，他必须去查一查。
“你身后的隐世家族，何以隐世？”轮到千雪问。
她虽然早有察觉，方玉尘有压制她的力量，普通人力气就算大也做不到压制住她这个修仙的，可没有方老爷子的话，她真的没有把方玉尘往这个方向去想。
只是，关于隐世家族，她上辈子没接触过，这辈子也只长歌那里听说过一些，知道的就只是并不是所有的隐世家族都是休闲家族。
“第一个问题，就押中了我的秘密。”
“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结束。”千雪不强求方玉尘回答，而且她回答的第一个问题那么简单，也并不吃亏。
“不，好不容易让你陪我玩这个游戏，当然要玩下去。是古武。你与隐世家族有何关联，为什么会知道隐世家族？”
“古武家族，出来的，大多实力强大。若要说同龄人之中，那肯定没有敌手。修古武容易强大，但是，古武家族往往容易绝后，因为代价是，他们的生命永远也跳不出天道伦常。”长歌的声音适时地在千雪的脑海中响起。
“和追求长生的修仙，已是截然相反。”千雪在心里喃喃。
古武是为了获得实力，修仙却是为了跳出天道长生不老，那是那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怎么了？”见千雪一脸怅然的神色，方玉尘不禁问道。
千雪回过神来，对心里和长歌的对话只字不提，只答道：“我和隐世家族没有关联，关于你与隐世家族的关系，是方老先生提起的。”
“方叔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吗？”千雪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方玉尘的了。
不追问方玉尘背后的古武家族到底是个怎样的家族，也不问方玉尘的古武已经至何种境界了，因为问多了反而会暴露自己。
而关于古武的一切，她更不需要从方玉尘那里得知，长歌可能会比方玉尘知道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