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身上的毫毛瞬间就乍了起来。
抬头看她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目光太过凶狠。
然而师姐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一些了吧。”
我没说话,手指紧紧抓住杯子。
她目光扫过我的手,从桌上拿了一颗糖,去掉糖纸,递到我面前。
那个糖是白色的牛奶糖,我小的时候特别爱吃。
不过以前上面印的是大白兔,现在改成了金丝猴。
万事万物,原来都在变。
我把糖包在嘴里。
师姐也开始说话,“我从头跟你说起吧。”
我以为她是从半个月前,我们上灵山开始。
结果她开口就问,“你还记得跟燕先生说分手的事吧?”
我有点吃惊地看她,“怎么提起这个?”
“事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呀。”
我因为王维的事,迁怒燕云闲,跟他提分手,尽管我心里是为他好,不想他再为我受伤。
但或许他不这样认为。
静明师姐说,“这事他应该很难过的,还特意上山来找了一次我。”
“他找你干什么?我记得你们好像没怎么说过话。”
静明师姐微微笑一下,“是呀,他身上的气息跟普通人不一样,我一开始还怕他伤害你,所以对他多有提防。”
我……
这些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师姐怀疑过他,然后我解释后,她就接受了。
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事。
她倒没多说过去,就从燕云闲找她开始。
在燕云闲看来,我只所以因王维的事崩溃,一方面是这个同学真的受到了伤害,我因为善良,所以难过。
另一方面,就是我外婆去世了,而我自己又一直陷在这种被人杀的困境里。
长期心理压抑,才导致一丁点事,哪怕跟我无关的事,我也会往自己头上扣锅。
然后,燕云闲就做了一个决定。
把灵山的卧龙寺毁了,把妖僧弄死。
口中的糖不甜了,我瞠大了眼问师姐,“你的意思是说,这次打灵山是燕云闲的计划?”
师姐理所当然,“是呀,不然就你们两个小孩儿,就敢硬闯灵山,我会不拦着吗?”
“那你那天的电话……”
“就是给你提个醒,因为那个日子是燕先生定的。”
“……”
我缓了好一阵,才又想起问王维的事,“那他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静明师姐摇头,“问题是真的,但这事我已经让别人帮忙去了解了。”
我再次无语。
本来以为是我主动,还想瞒住燕云闲呢。
那天晚上看到他,我都挺惊讶,想着是不是梧桐木把他招来了。
没想到,原来都是他计划好的。
我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而且这个计划里,估计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真相。
方希明次次提醒我来灵山,肯定不是说说而已。
有点想骂人了。
如果燕云闲在我面前,我还想踢他两脚。
可是……
“师姐,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静明师姐扭身向后,从她床头的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箱子。
正是木白拿给我看的那个。
既是看过一遍,我仍忍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手指冰冷,目光呆滞。
“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我听木白说,你已经看过信了,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我不应。
心口有一把刀,正在片片凌迟。
师姐就把箱子放到小桌上,“小秋,他是很希望你开心勇敢活下去的,就像你外婆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