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嘀,搁这儿凑桌呢,我一来,我们立刻能开两桌麻将。
我都想捋袖子跟他们上阵了。
可站在衣柜旁边,离我最近的那位哥,突然跟坐在床边的说话,“她好像能看到我们哦!”
正横陈摆姿在床的女人翻了个眼,“瞅见啦,没看着她点了香吗?”
“点香?她是玄术师啊?”
“应该是,但你们不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吗?”
几个飘飘同时把头转到床中间。
正摆姿的女人,骄傲地把下巴往上抬抬,又将搭在腿上的丝巾撩起来。
正看向她的飘们,立刻又把脸转开去。
颇有些不耐烦,操纯正陕北方言埋怨,“有话说有屁放,咋还拿捏上嘞?”
女人“豁”一下就坐直了,两手往腰里一恰,“老娘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关你屁事。”
“鹅没有屁,鹅现在就是一股气,你爱说不说。”
“……”
眼看要吵起来,我比他们都急。
我也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啥味儿?这晚饭也没吃烧烤火锅呀!
眼角瞥到门口,汪老板夫妇正好奇地往里张望。
我先转回身,“成哥,嫂子,这里面有光就看不清了,我得把门上,你们去外面陪一会儿我男朋友怎样?”
汪金成还有些担心,“这屋真有问题呀,那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我们两个也进来……”
“不用不用,人多反而不好,在外面等我吧。”
把他们两个打发走,门关上,我挤过床边和衣柜上靠的飘儿,把檀香压到桌子角。
他们又讨论上了,“看看看,她真的能看到我们哦,刚才还躲着我们走。”
“对,我也看到了,而且她身上的味道真的跟别人不同。”
“你们闻出来是什么味了吗?”
“没有,但肯定不是人味。”
我垂着眉眼,找个角落安放自己,静静听他们说。
“那是什么,玄术师的味道?”
“你四不四傻,她身上要有玄术师的味道,你还能好好滴站在这儿?”
“也对,那气味多冲呀,不跑快点咱们都得死。”
“你已经是个死的了。”
我怕他们歪楼,再扯别的,装作啥也不知道的自语,“这是什么味呀?尘灰气吗?”
坐在床边的一位大姐立刻“哼”了一声,“神马尘灰气?尘灰气不是钱的味道嘛,我们最喜欢。”
阴灵,尤其是这些无家可归的飘飘们,平时没有家人供奉祭典,也就没有应有的收入。
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其实过的很苦,只能靠清明寒食节,在路边捡些小钱。
大姐口中所说的尘灰气,其实就是凡间烧过去的纸灰气。
但其实飘飘身上的味道,又与纸灰气不太一样。
他们身上的味,是带着凉意的呛脸的尘灰气,像放久要腐烂的旧物,或者久未打开的房间。
这也是我最近看书钻研得出的结论,有空还要跟静明师姐验证一下。
不过眼下,我得先套个话。
假装往窗边走,停在窗边大哥的一侧,我打开书包,从里面往外掏符。
没完全拿出来,只拽出一角,正好给大哥看到。
他“嗖”一下就蹦到另一边,眼里带着恐惧,“她她她她真是玄术师诶,她身上有符。”
刚还悠闲自在的飘儿,一窝蜂似地飘了起来,一齐挤到门口。
“我就说嘛,她这个气息不对……”
“你也说了她身上没有玄术师的味。”
“那不能是别的吗?我感觉她身上压的有东西,还不只一种,很矛盾……”
“到底是啥?”
我和飘们同时把目光转向她。
还是最初躺床上那位姐们儿,这会儿已经站到柜子与墙的夹角,两手拢着当披风的丝巾。
急的嘴都瓢了,“鹅也不造诶,说不清楚,就感觉有一股香味,很想吃,但我、我又不敢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