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点燃，血纸在前。
脸盆里的清水，在暗室里发着幽幽的微光。
燕云闲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神秘之界，“闭目，凝神，想你们要看之人的样子。”
韩桂芝和胖大婶同时闭上眼。
血纸在香烛前燃起，纸灰“扑簌簌”落进水盆里。
水面晃动，有影子从里面浮现出来。
“睁眼。”
两个正闭眼的人“嗖”一下掀起眼皮，同时看向水里。
灯光幽暗，一片灯红酒绿间，包萌穿露肩上衣，少布短裙，照片里的直发已经烫成了卷，翻滚在耳侧。
她身边围着两三个男人，吞云吐雾，眼神迷离地看向她。
韩桂芝看到这里，眼睛就开始发直，拼命吞口水。
胖大婶则捏紧拳头。
一个男人把手里的香烟，往包萌嘴里塞的时候，敬察叔叔进来了。
将他们一窝端走。
盆里的画面抖动，再出现包萌脸时，已经是在牢房里。
头发篷乱，泪流满面。
燕云闲的手指一响，画面消失，只剩檀香的青烟，还在袅袅升起。
我打开窗帘，室外阳光“唰”一下照进来。
韩桂芝的脸色惨白。.七
胖大婶则咬紧牙关，绷紧脸上肥嘟嘟的肉。
我开口，“现在都看到了吧，不当着别人的面说，是给你们留面子，怕你们下不来台。”
胖大婶牙一松，语气妙变，“谢谢恁了，恁看俺这都是农村哩，也木见过啥事儿，萌萌出了真么大哩事，俺也不着咋整哩，恁能给俺说说咋办吗？”
我把手机上留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抄下来，“拿着这个，抓紧去南城，跟他们联系，看怎么解决。”
“中中中。”胖大婶双手接过，又连声道谢，拉住韩桂芝往外走。
“萌萌出真么大哩事，恁跟俺哥心咋那么大，到这会儿都不着急，也不想法儿，还在跟人家吵，到底儿是咋想哩……”
我懒得管他们是咋想的，事儿到这里，我们真的已经做了超出阴阳先生的事。
回到厨房，把冷掉的饭和包子放到微波炉里。
出去看他们都走了吗？
包家的车已经开走。
李家的车也正在调头。
李晓宇妈一看我出来，立马开了车门下来，“小林先生，这个你拿着。”
她从包里抽出一个红包，“俺上回来哩时候说了，能帮俺找到孩儿一定感谢您，您不光把孩儿给俺找到了，还找到了包家那丫头，真是谢谢您了。”
“不客气。”
我也没客气，收了她的红包。
李晓宇妈看了眼走远的包家车，靠过来小声问，“那丫头搁南城到底儿出啥事了，我咋看着韩桂芝的脸跟纸一样。”
我站开，给她一个寒寒的眼神，“你家的事儿处理完，就先下山吧。”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晓宇是个不错的孩子，想上学不是什么坏事。”
“是是是，恁说哩都对，他这回回来，俺就给他上学去，都听恁咧。”
李晓宇妈喜气洋洋，一步三回头上了车，又把手伸出来朝我挥挥，这才一溜烟儿下山。
我回到厨房，燕云闲已经把饭拿出来。
我刚塞了一口包子，电话就又响了。
李晓宇在那头急火火地问：“咋样儿咋样儿，他们没打你吧？”
“没有。”
“那事儿咋解决了？包萌能找到吗？”
“能。”
那头顿了一下，“我咋听着你这语气不对咧，真没出啥事？”
我这跟人又吵又闹，还动了手，心情是真不好。
但咱压着，谁让他妈给了钱，他是事主呢。
“没吃早饭，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