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停在大门口，转回头来看我。
我朝他扬了一下手：“我刚画了一张符，你帮我看看有没用？”
他收回脚，向我走了几步。
符纸转到他手里，我心也跟着提起，声音都不敢放大，生怕把符上的灵气吹走一样：“怎么样？能、能行吗？”
“你画的？刚刚？”
“哦，我就是试试新做的符纸……”
“可以。”
他突然说。
我怔在原地几秒，随即快乐盈满胸腔，嘴角拉都拉不下来，一直往上挑。
“真真真的吗，真的可以吗？我能画符了？那是不是说明，我也能请到神了？”
方希明瞟了眼我抓住他胳膊的手：“撒手。”
“哦哈哈，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激动个屁，我只是说有用，又没说有多大用，你这张符画的时辰不对，而且你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再次怔住。
“我……我没、想什么呀，这个需要想什么？”
他不屑地把符扔回给我。
因为太轻，被风一次，我还差点没接住，紧张到尖叫声都出来了。
感觉像生的第一个孩子，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到嘴里怕化了。
这会儿捞不住，怕它丢到地上，再沾上土；
捞的姿势不对，力气过大，又怕把它抓坏了。
结果小老弟的话冷冷甩过来：“傍晚，阳气收尽，阴气上升，你画符的时候，又想些乱七八糟的，所以符纹一成，上面就沾了阴气。”
“啊？”
还能这样？
我脑子里想阴差大人，画的符上就沾带阴气，
那我要是想三清四帝，是不是这符上就能出来太阳？
总觉得他在忽悠我，因为连那些讲解符箓的书上，都没提到这个，只是说画符时要聚气凝神。
这些我都做到了呀。
小老弟瞟了眼被我捞回来的符纸：“你这张符，下用黄表纸，上有桃叶汁，属纯阳，可符纹却沾着阴气，不用别人打，你自己就自相矛盾，阴阳不调了，你说有什么用？”
我满心的欢喜，被他一盆冷水泼的透透的。
手还小心捏着符纸，可情绪已经提不起来：“真的、没一点用了吗？我画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感觉它会发光发热，大战四方……至、至少能保个平安吧。”
在小老弟不屑的眼神下，我越说声音越小越没底气。
“真的连平安也保不了？”为符感到委屈。
然而，小方道长没丝毫同情心：“你说呢，一张有阴气的符，带到身上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我草草点个头，还是不甘心：“我画的时候，真的感觉它不同凡响。”
“那是因为你第一次画，掺了太多内心戏。”
刀扎到了肺管子，我呼吸不畅了。
他也不多废话，抬脚继续走：“吃饭了。你这符胚不错，一会儿给我两张，我画给你看看。”
我赶紧追上去，“你是说，这个符纸比单纯的黄表纸要好？”
“嗯。”
“没问题，我那里还有好几张呢，一会儿你都拿去。”
只要我的努力有一点用，咱就是开心的。
心情转好，人都积极了。
看到刘婶端着饭碗去西屋，赶紧追过去：“我来我来，您先去吃饭。”
她很不好意思：“林小姐，你先去吃吧，我去喂罗女士，很快的。”
“你都说了很快，我来也是一样。”
从她手里把饭碗截下来，端着进了罗奶奶的屋。
“吃饭了……”
“嗷！”
“啪！”
我推开门，刚喊了一句，瞬间吓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