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疑问，方希明没有解释。
估摸着，他也解释不清。
他知道的那些，都是从师门听来的只言片语，很多都经不起推敲。
就像他说我神鸟转世成人，是因为有因果。
我问他，星宿转世做人是为啥，他就答不出来了。
感觉我们两人的谈话，就像小学生热烈讨论、自己长大是考清华，还是北大一样。
听上去很有理想，很高大上，其实都是不明真相的瞎扯。
所以很快就失去了兴致，各自躺回床上玩手机。
手机真香，拿着它一下午倏忽而过，抬眼的时候，外面天色都有些暗了。
刘婶放下手里的毛线，问我们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小笼包，烤肉串，还有烤茄子。
方希明想喝小米粥，吃炒菜。
还没商量出统一意见，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我表哥，那位摆阵请打手，虐完我们还不走，也不来看我们的任魔头，手里提着塑料袋袋，阔步从外面进来：“还吃烤肉，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病人？”
“知道呀，病人才需要补充营养，多吃肉。”
“烤肉也叫肉？”
“烤肉不叫肉叫啥，叫菜？”
他说不嬴我，就生气，把手里的袋子往桌上一放，原形毕露：“我看你就很菜。”
嘿，这可是他惹我的。
我这小爆脾气，憋着比赛过后的火，到现在都还没向他发呢。
这会儿直接坐起来，“任教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身攻击呀？”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就上了一通炸的：
“你说我菜，我怎么菜了？你搞那么大阵仗，请了十来个大男人，没斗过我们两个小崽子，最后还动用了警察叔叔，连警犬都找来了，才跟我们打个平手。我要是菜，你就是黄花老凉菜，不但菜，你还凉，又老又凉又菜，连自个儿说过的话你都不敢担，输了也不认，是不是年纪大了，给我们搞老赖那一套。”
他气到想上来掐我。
我也拉开架势。
他敢动手，我就不会让他。
反正他的教官任务结束，最后这一战也没看出什么人品，我可不惯着他。
两人正剑拔弩张，方希明在床上突然一个打挺，捂住肚子就滚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
这……气场这么大？
都辐射到无辜的人了？
任鹏已经冲过去，伸手捞住他，没让他摔到结实的地板上。
我也赶紧跑到门口去叫医生。
折回头时，无意间竟然在方希明头顶看到一缕黑气。
那黑气在他头顶盘旋，幻化成一张人脸的轮廓。
没有清晰五官，整张脸上只有一张巨大的嘴，朝方希明张着，狰狞可怖。
空气里响着隐约的尖细音儿：“多管闲事……”
突然，黑头往我边转过来。
我只觉浑身一冷，脚不自觉往后退。
黑头欺身而上，阴阳怪气的声音，刺刺地钻进我耳朵里：“喝喝喝，还有个宝贝。”
头下面无端幻化出一只手，径直往我脖子上掐。
“哒哒哒”
是医生跑过来的脚步声。
在他们进门的瞬间，那黑气陡然一散，顺着窗缝就溜了出去。
我耳边的声音却久久未去：“我会再找你的。”
……
开了几个检查项目，检验结果出来，显示一切正常。
方希明似乎知道，这件事不是医疗能解决的，所以在检查的过程中，一直很安静，没有追问医生具体情况。
任鹏和刘婶却比较担心，两人反复跟医生确认，是不是真的没事，会不会还有哪儿没检查到。
或者说，是上次比赛留下了后遗症什么的。
医生也解释不通，只能跟他们说，要是实在担心，可以去市里的大医院，再做进一步检查。
两人很上心，跟着医生去办公室讯问，关于去市医院的一些流程与检查项目。
我等他们出去，才凑到方希明身边，小声开口：“我刚才、好像看到一股黑气……”
“嗯，”他眼睛看着天花板，声音也不大，“是你同学家的符，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