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 44 章 不行
上一章 书架 目录 存书签 下一章
    “我们重来一遍。”王念恩讨好道。

    “重来什么?”

    “你放糖了?”

    “不要,”慕容桑别开脸:“幼稚。”

    “求你了。你就照刚刚一样问我,是尝不出甜吗?”王念恩上半身几乎趴在餐桌上,抬着眼,说他可怜巴巴吧,也行,说他耍无赖吧,也行。

    慕容桑便拿他没办法,敷衍了一句:“是尝不出甜吗?”

    “尝出来了。”王念恩有腹稿,“可我以为是心里甜。”

    “心里有什么甜的?”

    “因为有你啊。”

    显然,这是王念恩的(土味)情话。

    他不算能言善辩之人,一向做的多,说的少,对“心里话”更有自己的定义——不说出来的话,才叫心里话,才如假包换、历久弥新。但眼下话赶话地,不得不说。

    好在,慕容桑吃这一套。

    她绷着一张小脸,埋进垫在膝头的双臂间。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笑了,整个人越来越抖,发出咯咯声。再抬头,她一张小脸白里透红,口是心非道:“烦不烦啊你?”

    后来,慕容桑感慨:“我的厨艺比之前还有进步,那欢欢她完全是念在我这个做姐姐的情面上才捧场?”

    “也可能是她口味……异于常人?”

    “还是她对我最好。”

    “和她,我就不争了。”

    “你这是不争吗?你这是不行。”

    哦?

    这也就是王念恩没看过总裁文。

    如果他看过的话,内心OS一定是那句经典的台词: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不行?说一个男人不行?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念恩先看了一眼慕容桑。

    她的睡衣是一件棉麻质地的袍子,浅灰色,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大概有些年头了,领口松散了,这会儿她把两条腿都蜷在里面,难免将领口扯低。在此之前,王念恩从不觉得定力是他的薄弱之处。所以怪只怪慕容桑平日里包裹得太密不透风,以至于平平常常地露一片脖颈,他便觉得……觉得好看。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桑之前像蜕皮一样蜕在地上的睡袋。

    “你带了睡袋来?”王念恩问慕容桑。

    “嗯。”

    “为什么?”

    “猜到你只有一张床。”

    “为什么不睡床?”

    慕容桑头头是道:“你不在,我怎么可以睡你的床?”

    王念恩换了个句型:“我不在,你就不可以睡我的床?”

    “嗯。”

    “那反过来呢?我在呢?”

    慕容桑一愣。

    王念恩补充:“那反过来,我在,你就可以睡我的床,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样,都只睡睡袋?这要是传出去,我的声誉还要不要了?我就是这么待客的?”

    之后过了好一段时间,慕容桑后知后觉:传出去?这要是她和王念恩同居的消息传出去,谁还管王念恩怎么待客啊?首先他的星途就岌岌可危了啊!

    但眼下,她被他牵着鼻子走:“那我睡床还不行吗?”

    “行。”王念恩一锤定音。

    接着,王念恩是将慕容桑抱到床上的。

    再接着,他没有“顺其自然”。

    虽然他的定力在慕容桑面前所剩无几,但也够给她时间,一步一步来。他留她一个人在床上,自己去打扫了厨房,又打扫了卫生间。那些本单调、繁琐而无趣的步骤由此变得叫人兴致勃勃,只因为这里不再是他一个人的落脚处,而是她的避风港了。

    他又怎会不知道,她是从慕容家“逃”出来的。

    而这时的慕容桑,被“封印”在了床上。

    她之前看过的总裁文,情节发展到这一步,直接就是“第二天”,没有中间的情节,也就没有参考的价值。仰望天花板,眼前一幕幕是王念恩为她做过的一切,铺就了她今天的后路,感动吗?感动。但也真真不敢动。

    一动不敢动。

    直到王念恩回来,她仍直挺挺地躺在最初的位置。

    “你介意我留一盏灯吗?”王念恩问道。

    “嗯?”慕容桑回神。

    “我不习惯太黑,但如果你……”

    “我无所谓的。”

    王念恩走向床尾的夜灯,中途又停下,回头:“你可以……翻个身什么的。”

    慕容桑这才像被解除了咒语似的,钻进了身下的被子。

    地板上一排五盏等间距的夜灯,王念恩开了其中一盏,有片刻的停留,被慕容桑察觉。她抢先道:“我也不习惯太黑”。就这样,王念恩又开了两盏。

    恰到好处的昏黄。

    王念恩躺上床。奔波了多日,一身的疲惫在初见慕容桑时被掩盖,这会儿渐渐卷土重来,因为她在身边,更平添安安稳稳。偌大的双人床,她溜边,他也不越线,二人面对面,相隔几乎一臂的距离。

    “晚安。”他一下子困得连眨眼都是奄奄地。

    慕容桑对他目不转睛:“晚安。”

    此后,便只剩慕容桑一个人感慨万千。

    二人曾在线上互道过多少次晚安,晚是真晚,但诸多的不确定性让人难安。不似今晚,所有的不确定性依然,可预见的一场场硬仗依然,但近在眼前的距离就是有“一叶障目”之功效,让人今朝有酒今朝醉。

    慕容桑终究是不习惯灯光。

    睡不着。

    直到三点多,王念恩做了噩梦。

    慕容桑眼看他被困住的样子,喘不过气,汗珠从额头的毛孔往外钻。她哄他,哄不好,转而唤他,也唤不醒。最后,她唤了他另一个名字:“王念恩!”

    王念恩醒来。

    得益于满室的灯光,他在醒来后的一瞬间便平复了下来。

    慕容桑便知道了,做噩梦是王念恩的家常便饭。他说他不习惯睡觉的时候太昏暗,并不准确。准确地说,他是怕,怕醒来后身处无边无际的昏暗。

    “吓到你了吗?”王念恩自顾不暇,坐起身后,仍先握了握慕容桑的肩头。

    “没有。”

    “抱歉。”

    “都说了没有。你忘了我的老本行了?我没那么好吓到。”

    “那就好。”

    慕容桑给王念恩倒了杯水来。王念恩一饮而尽,看慕容桑光着脚,便和她商议:“我们铺地毯好不好?”慕容桑知道他是在顾左右而言其他,依他道:“好。”

    二人重新躺下,他背对她,她面向他。

    他不说,她便不问。

    良久,王念恩睁开眼睛:“你叫我什么?”

    慕容桑没回答。

    适才,情急之下,是她第一次叫他王念恩。

    这不是个随随便便的“艺名”,甚至不只是本名。这是他的另一面,最初的、鲜有人知的、曾被他掩藏如今又被他大张旗鼓、堂堂正正摆出来的另一面。

    等不到慕容桑回答,王念恩转身。

    慕容桑闭眼,可惜两扇屏障般的睫毛抖得像要展翅似的。

    王念恩就这么等着,等慕容桑自己绷不住,先虚乎着瞄了他一眼,然后两只眼睛睁开一只,再睁开一只。她讪笑:“以后,我可以叫你亲爱的吗?”

    “可以。但刚刚,你叫我什么?”

    “没……没什么。”

    “慕容桑,我像是要怪你吗?”

    “不像。”

    “那你怕什么?”

    “怕改变。”

    王念恩凑向慕容桑,躺在她枕头的边缘:“改变有好有坏,这个未必是坏的。”

    这样的距离,让慕容桑不得不投降:“王念恩。”

    “你知道,这不是我的艺名。”

    “嗯。”

    “你也早知道这个名字。”

    “嗯。算下来,有一年多了。”

    那时候,父母安排她和王念恩相亲,她没有半个不字,反倒是王念恩百般不情愿地拖拖拉拉。她不止一次想过他是什么样的人,想过他有何苦衷。后来几番辗转,从王念恩到盛家晔,再到王大力,再到王念恩……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这是造化弄人,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王念恩再凑向慕容桑:“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怎么会?”

    “那你第一次这么叫我。”

    “我才知道不久。要不是欢欢提起来……”

    “等一下,什么叫你才知道不久?我粉丝数从零到三百万,但你才知道我就是王念恩?”

    慕容桑低低地狡辩:“我又不是你粉丝。”

    她再一转念:“不过,为什么?”

    “什么?”

    “不喜欢这个名字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那为什么要让三百万人知道?将来,还会更多。”

    王念恩笑笑,便要退回自己的地盘。

    慕容桑一把搂住他:“不要蒙混过关,随便说一句什么也好。”

    良久,王念恩发自肺腑:“以后,你就叫我这个名字。”

    慕容桑说不喜欢改变,王念恩亦然。

    改变的风险暂且不提,光是那勇气,慕容桑从十一岁那年便望而生畏,王念恩……更久更久。踏入娱乐圈时,如果说他选择用王念恩这个名字多少有那么一点点莽撞,从今晚之后,慕容桑每唤他一声王念恩,他都会更真实,更真实。

    毕竟,他对她是冲着一辈子去的。

    而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戴着面具。

    周末一过。

    慕容家搬了家。

    慕容欢到底比姐姐生猛,虽然也对这个家心灰意冷,但倒要亲眼看看这个家还能怎么个离谱。


目录 存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随便看看: 无敌血脉重启九七唐悠悠唐雪柔许你余生共白首最强之我是齐天大圣妃若凌云放开那个女星快穿:主角试图拉拢我陆先生你命里缺我亲爹系统我是谁拥抱异次元的你奈何湛爷中意我时浅商司湛长生奶爸平放我在洪荒有点凶豪门真千金混吃等死后喂,有人喊我来救你成神的亿个小技巧穿七零年代炮灰对照组女配诡异直播:我能无限推演四大校花联手曝光了我的首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