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马在发抖。”贺南絮指了指马。
马的确在瑟瑟发抖。
“你听什么声音？”凤路雪问。
贺南絮正在折叠衣服，手凝在了半空中，侧耳聆听了一下，不远处的山丘上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动物？
贺南絮回头，看到背后出现了无数绿豆一般的眼，她前世具足野外生存的经验，“那不是鬣狗就是红狐狸，不足为虑，我们点火他们就不敢过来了。”
话说到这里，贺南絮抓一把黄沙用纸包起来，沾了先油脂，点燃后朝远处丢过去。
顿时漫山遍野亮如白昼，再接着两人傻眼了。
那可不是狐狸亦或鬣狗。
那是草原狼，雄踞在食物链顶端的杀手。
两人急忙点火，如今进退两难。
今晚有月，照耀的远近丘陵上蕴出皑皑白雪一般的光芒，狼群已近在咫尺，这群狼似乎不怎么畏怖人类，头狼是一只舞娘一般优雅的白色狼。
那白狼昂首挺胸迈着矫捷的步履坐在了一个制高点上，那狼居高临下俯瞰着一切，犹如一个大将军在检阅那独属于自己的队伍。
庞大的狼群犹如乌云滚滚，接着有狼嚎叫起来，一只狼伸长脖子，更多的狼开始起哄模仿，贺南絮和凤路雪终于明白为何大家早早就关门闭户了。
那头狼的眼睛犹如鹰隼一般，邪门极了，接着狼群步步紧逼，两人成了狼群的盘中餐。
要不是他们手中有火，狼群早肆无忌惮冲过来了。
狼对人类充满了原始的敌意，似乎随时存在一较高下的野心。
贺南絮吞了一口口水。
“太，太多了。”
“你躲到马车里，不要回头，走！”凤路雪用力拍了一下马背，马嘶鸣一声……倒在了原地，倒拖累贺南絮栽了个大跟头。
马遇到了天敌，自是畏首畏尾，贺南絮握着武器靠近凤路雪，两人看着四面八方那青面獠牙的狼，狼也在盯着他们。
白狼叫了一声，那嘹亮的声音犹如军号一般，狼群听到了集结号，攒三聚五靠近，那白狼犹如在哀哭，等白狼声音彻底停顿，狼群已包围了过来。
贺南絮看到眼前黑影乱窜，手中的长刀已劈砍出去，在那撕心裂肺的诡异叫声里，不少狼跌在了血泊之中，狼嗅到了血腥味，比之前更亢奋了。
两人负隅顽抗。
贺南絮这一副皮囊本就羸弱，如今长途跋涉后又是被折腾又是被囚禁，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几乎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此刻很快就落败。
两只灰黑色的狼已靠近。
但听贺南絮尖叫一声，再看时那狼叼了贺南絮就走。
凤路雪急忙追赶，但狼群却比刚刚还多了，汹涌犹如暗色的潮水。
就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发出了一种诡异的叫声，那叫声让动物警觉。
每一只狼都停顿住了，再接着同一时间狼群拔足狂奔，消失在了眼前。
贺南絮只感觉臂膀似被撕扯开了，那种蚀骨钻心的疼是任何词汇都不能形容的，凤路雪也遍体鳞伤，两人一个在沙丘这边一个在沙丘那边。
“凤路雪？”贺南絮凝望着对面，凤路雪刚刚站起来却体力不支倒在了沙丘上，一股湍急的热血从口内喷了出来，顿时染红了晶莹的砂砾。
“阿絮。”
凤路雪犹如尺蠖一般寸寸移动，贺南絮伸手，她已经没任何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