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碧落了，就是斩天自己都无法承受。
半人半妖，不仅仅在妖界无法立足，在凡界只要露出一星半点儿的妖气，也会被人发现，被人追杀的。
霍倾卿严肃地问道：“斩天，我不是要管你的事，只是碧落跟着我，我要保护好她。”
“老子知道。”
“你最好知道。”
霍倾卿去了结界，碧落正好就扯下了一只烤兔腿过来，顺手就递给了霍倾卿。
“姑娘，你先吃，你可不能有事。”
霍倾卿接过兔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斩天，斩天识趣地果断站起身，撂下一句“我出去瞧瞧”，就往外面走。
碧落还打算问两句，霍倾卿一把把人拉住，碧落有些愣神：“姑娘？”
胡离看出了些许，却是不敢吱声的。
方才霍倾卿说的很对，人妖殊途，并不是二者不能结合，只是年岁、容貌都是横在两人之间的鸿沟。
霍倾卿啃了一口兔肉：“你喜欢斩天。”
碧落被看穿了心思，本能地往后缩了下：“姑娘说什么呀？”
“我是过来人，我又怎么会看不懂你们之间？”
“姑娘……”
“我不是想做什么阻碍，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霍倾卿握住了碧落的手，“你若是当真喜欢他，你需要做出很大的牺牲。”
小狐狸缩在霍倾卿的身边，探头探脑地，一脸的问号。
怎么这话，和方才对少君说的完全不一样。
碧落摇摇头：“其实，属下也不知道。”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什么知不知道的。”
“姑娘，你也知道属下，以前就一直跟着乔姐，后来因为要保护姑娘，所以才跟着姑娘，属下在天一楼时，乔姐一直都给同属下说，情爱是我们的大忌，千万不能碰。”碧落很无奈，她略微有些尴尬，“所以现在属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因为属下从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霍倾卿按着突突疼痛的额角，这个就比较难搞了，她想了好半天：“那你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个倒没有，最近我们都在一起。”
“唔，那你是不是想知道他的过去？”
“也没有呀，在北荒的过往不都是打打杀杀吗？”
“容我再想想，哦对了，假如他受伤，你会不会难受？”
“他哪儿会受伤呀，他不伤别人就很不错了。”
霍倾卿：“……”
胡离：“……”
这就很难办了。
霍倾卿用胳膊肘捅了下胡离：“以你所见，他们两个最近相处的可好？”
胡离很认真地回忆了下：“也还好了，就是喊打喊杀的要少了些，但这个喜不喜欢的，我也没怎么注意，倒是卿卿，我喜欢你呀。”
“滚一边儿去。”霍倾卿戳了下胡离的脑袋，“我还在说碧落的事，你插什么嘴。”
“可你刚刚不是这样和少君说的。”
“姑娘刚刚同斩天说什么了？”碧落一听，立马就紧张起来，“属下看他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大对，是不是姑娘说了属下什么，属下……”
“诶诶诶！”霍倾卿捏住碧落的脸蛋，“这还不叫喜欢？”
碧落吃痛，捂着脸：“喜欢就喜欢呗，不至于被姑娘捏脸呀。姑娘刚刚同斩天到底说了什么？”
霍倾卿一本正经：“我说，人妖殊途。”
碧落失望地耷拉下脑袋，心中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叹了口气，明明是在和霍倾卿说话，但怎么听都像是在同自己说：“我知道人妖殊途，可我着实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情爱，如果这也算是，那就算是我喜欢他咯，可我喜欢他又能怎样？他是北荒少君，是战斗力惊人的大妖，而我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子，等到我年华老去，他还是如今的模样，我又怎么能够面对？”
小狐狸惊奇的不要不要的，他拉着霍倾卿的衣袍：“这不是你刚刚同少君说的？”
霍倾卿掀开小狐狸，疼惜地拉起碧落的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可若只是贪念你的容貌，不用等到你年华老去，他也会变心的，不是吗？”
碧落不知所措，她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喜欢上一只妖，对于她来说，委实太魔幻。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斩天。
霍倾卿语重心：“碧落，你一直都跟着我，我对你很上心，一直都将你当成自己人，如果你信我，我可以测出斩天对你是不是真心。”
“不用了，姑娘。”
碧落拒绝了霍倾卿，这让霍倾卿十分费解，但紧接着碧落又道，“其实属下并不想知道，斩天对属下是不是真心，只是觉得，有这么一段朝夕相处已经够了，反正属下一生都是为了天一楼，为了楼主，旁的儿女情长也不能撼动属下的信念。就算属下当真喜欢斩天，但并不代表属下要和他在一起。”
霍倾卿惊奇，这个理念很先进哦。
碧落避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又对小狐狸道：“你也饿了吧，我给你撕块兔肉来。”
说着就起身往萧大的方向去，却不知道，山洞外面的斩天，已经竖起耳朵听了好久。
胡离有些感动，抽抽了下鼻子，他能够感受到碧落的心情，些许低落，他拉了下霍倾卿的衣袍：“卿卿，你都不帮帮他们吗？”
“我帮什么，你家少君自己会做主的，否则也不会尖着耳朵偷听墙角这么久。”
霍倾卿的话，准确无误地落入斩天的耳朵，让这个偷听的人很是尴尬。
胡离嘴角抽抽了两下，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斩天等气氛缓和了不少才走进来，碧落已经恢复如常了，正和萧大那群人一起讨论着明日该怎么出发。
他走到霍倾卿的面前，眉头深锁：“你故意的。”
“我就说你话别说太满，之前对我家碧落喊打喊杀的，现在不也落进温柔乡了。”
“明明是她对我喊打喊杀的。”斩天解释道，初次见面，碧落就提着剑要杀他，他可很有风度的没怎么还手。
霍倾卿打了个哈欠：“你们之间的事，你应该有自己的打算，我这个外人不便插手，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还是那句老话，人妖殊途，你得想想怎么做对碧落来说才是最好的。”
“你别慌着睡，我刚刚在山洞外面闻到了一股臭味。”斩天拽着霍倾卿，神色严肃的很，“是臭鸟的味道。”
他们北荒，素来喜欢用臭鸟来形容朱雀，一点儿都不尊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