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命令的杨振寰马上会意，跟自己的部员交换了个眼色。
这样下去可不行，舒瑶带来的这个人简直就是魔鬼。
这样的技术都可以打职业赛了，其他人躺平，光靠那人一己之力带飞不是问题。
“拦！”
一声令下，杨振寰顾不得那么多，眼看那人突破重重包围。
杨振寰听了傅景臻的当即上前，猛地跟秦九霄撞上去，撞的力道很大。
几乎刹那间，篮球就脱手飞出线外——
“停，罚球！”
裁判喊了停，走出去将球捡回来。
这么明显的故意冲撞，摆明了就是针对秦九霄的。
李华宇抹了把脸，暗骂了一句，“这群孙子。”
打不过就玩这些把戏，要不要脸。
然而外行看内行只看个热闹，那些围观的人并没有看出多么刻意，甚至起哄。
“姐姐，要不是因为你的话，九爷也不会上吧。”舒沐柔见状，侧过脸。
换而言之，要不是你，他也不必遭这罪。
少女笑的明媚如花，唇边那抹笑带着深深的讥讽，双眼含着与之不符的森冷。
舒瑶扯了扯嘴角，不屑道，“他也是为我而上，你的景臻哥哥又是为了谁？”
“你胡说什么！”被戳中痛楚，舒沐柔险些要暴起。
稍微平和了些许，舒沐柔知道自己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表露出来。
“还能为了谁啊，景臻师兄当然为了他未婚妻啊。”
“就是，舒瑶师姐说笑了。”
“没事儿没事儿，看他们罚球！”
眼看舒沐柔被气到了，那些篮球部没有上场的部员都跟着安慰舒沐柔。
那可是景臻师兄的未婚妻，是部长巴结的对象，他们可不得照顾些。
舒瑶没有被那些人影响，她独独看向舒沐柔，“你真想知道吗？”
“我……”
被舒瑶看的一瞬间，舒沐柔完全没有底气立刻回答。
身为女人在傅景臻决定参赛，放开她手的那么一瞬间，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傅景臻肯定不会是为了跟北影毫无关系的舒沐柔。
“敢不敢？”舒瑶一只手撑着往前，笑的恣意张扬。
她的眼有比现在天上太阳更亮的光，刺的舒沐柔不敢直视。
“敢！”
“对啊，有什么不敢！舒瑶师姐懂不懂什么叫好聚好散。”
“舒瑶师姐见好就收，别往脸上贴近了，景臻师兄当然是为了沐柔师姐。”
不等舒沐柔回答，舒沐柔身边那些起哄的部员先替舒沐柔做了决定。
闻言，舒瑶勾了勾唇，看的舒沐柔心下一寒。
她又要做什么？
舒沐柔猛地回头瞪了一眼那些多管闲事的人，可这无力的一眼看别人也看不懂。
只当是还做了好事，跟着起哄。
“罚球——罚球都进了！”
一声惊呼唤回了他们的注意力，场上激动的都沸腾了起来。
只见篮球场上，站在划线外的秦九霄手臂轻轻一抬，篮球如被操控般落入球网。
无论角度方向秦九霄完美的复刻了，球的轨迹也奇怪的重合，精准到极致。
罚球完毕，裁判宣布中场休息。
两边各自散开，走到另外的对立面去，喝水的喝水，说话的说话。
“这、这谁啊？”篮球部的人不由得泛起嘀咕。
这时有人后知后觉的才认出秦九霄，忙拉过人来小声说话。
“是沐柔师姐说的那秦家的吧？”
“什么？！是秦家摔坏脑子的——不会吧，这叫摔坏脑子了？”
“这是傻子，那我们算什么东西？”
杨振寰听自己部员说话直皱眉头，怒道：“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罢了，杨振寰想求助傅景臻，却见傅景臻也是在大喘气。
傅景臻显然也累的不轻，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汗液顺着侧脸轮廓滑落滴在地上。
大家都被对方折腾的说不出话来，反观对面却是其乐融融。
“那、那个是秦师兄吧，你以前打过职业赛吗？”李华宇不由得问身边的人。
秦九霄摇摇头，抬起手想擦擦汗——
一抬手，李华宇就见到了秦九霄手臂上的红，“出血了。”
原来是刚刚被冲撞的时候秦九霄擦到地上刮破的。
一道不算大的口子，出血却意外的不少。
“没——”秦九霄本想拒绝。
这点伤算什么？
遥遥地看着秦九霄一举一动的舒瑶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快步上前。
话到嘴边，秦九霄见到舒瑶来到跟前，那冷着脸的态度让到嘴边的话都没法说。
他张了张嘴，双眼漫上一层无措，宛若做错事的孩子，半点没有球场的风光。
然而舒瑶的到来，场外又是一片惊呼，毕竟起哄这种事情学生时代常有。
“好甜！我看到舒瑶师姐一开始就准备好了。”
“是很心疼她男朋友吧。”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怎么了？”
无视人群沸腾吵闹的声音，舒瑶背着之前学生准备的医疗箱来到跟前。
“忍着点，给你包。”舒瑶抓过男人的手，口吻不快。
秦九霄乖巧地伸出手臂，见舒瑶很熟稔上药，咬破绷带直接包扎，一气呵成。
这动作熟练的就像是经过专业训练，只是力道稍微有些大了。
“瑶瑶，疼……”秦九霄微微垂眸，盯着舒瑶有些心虚的说。
话一出口，秦九霄明显的感觉到舒瑶的力道轻柔了不少。
显然是因为他的话，他觉得有几分新奇，又试探性的吩咐着说话。
“瑶瑶，我还有点渴了。”
手上的动作一顿，紧接着还是用极其轻柔的力道迅速地给秦九霄包扎好了。
她迅速地起身，去而复返，带回了一瓶水，连盖子都给拧好了。
“够不够？”舒瑶问。
秦九霄昂起头将矿泉水灌入，水的滋润一下浇灭了身上的炙热，干渴。
他一点点的冷静下来，“够了。”
末了。
秦九霄却发现舒瑶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又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我、我——瑶瑶是不是麻烦你了？”
“这样很好。”舒瑶摇头，顺势接过他的矿泉水。
秦九霄一怔，薄唇轻启反复品味这二字，“很好？”
舒瑶似嗔似怒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低下头来，避开他探究的视线。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却足够让秦九霄听清楚，让这份心意传达。
“疼了可以和我说，渴了也可以说，想要什么都告诉我。”
舒瑶不想他只做邺城的秦九爷，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却又什么都一肩担起。
他也是人，他也会累的。
“你也是我的九哥哥，不要什么都一个人受着的。”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这些，旁人只关心他厉不厉害，强不强。
男人又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
舒瑶说的逻辑不是那么清晰，却足够让他了然于心。
“师、师兄下半场开始了！”
李华宇也莫名被感染，听的面红耳赤的，但现下不是时候。
他只得硬着头皮催促秦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