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阿狸的错愕，舒瑶唇边笑意渐深。
“你不是拿到过我的履历么？我曾在国外进修过一段时间。”
舒瑶宠溺地刮了刮眼前阿狸的鼻子，眨了眨眼示意。
她的一双眼，沉静平缓，如静水流深。
莫名地，带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一点点的抚平了阿狸刚才的焦躁。
阿狸眼底的错愕很快转为惊喜，“那、那我去跟沈少说！”
“等下了戏，我去跟他交代。”舒瑶摇摇头。
阿狸点头如捣蒜，脸上是说不出的高兴，“瑶姐你怎么不早说，担心死我了。”
她还怕舒瑶失了这个机会会难过，白担心了。
说起来，阿狸虽然知道舒瑶有过国外进修的经历，却从未深究过那段时间。
在国外舒瑶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段时间，舒瑶刚退圈不久说是出国散心，一散就是几年。
期间傅景臻一同出国过，但也回来，那会儿傅景臻仍在娱乐圈发展多有不便。
想来，啊。
阿狸猛地醒悟过来，正是那段时间，说不定正是那段时间舒沐柔有机可趁。
怪不得，舒瑶从不会说也不提。
待阿狸回过神来，舒瑶已经走远了，去换下一幕的装发了。
……
落地窗前，男人负手而立，沉静地俯瞰邺城云层下的层层建筑。
这会儿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各色的灯也纷纷接着亮起。
邺城的万家灯火映在舒瑶的眼底，忽地就升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九爷，您要的资料准备好了。”
凌恒推门而入，看见是便是一个孤寂的影子。
很久，很长一段时间，凌恒看见的秦九霄都是这样的，冰冷不近人情的。
直到那位小姐出现，他的主子才稍微沾了点烟火气。
秦九霄闻言，转过身，手抓住身前皮质的软椅坐下，“放着。”
凌恒依言，将手头的资料放在了办公桌前。
“九爷，那位大人希望不日之后的走秀您也能赏脸参加。”凌恒出言提醒。
闻言，秦九霄翻动手边资料的动作一顿，他微一点头算是允了。
反正左右无事，秦老爷子那边仍在闹。
他出国还能图个清静。
此时此刻，秦九霄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明白母亲的话。
“只有离开她，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秦九霄低笑，向来不苟言笑的人忽而一笑，有几分渗人，莫名的阴冷。
凌恒看的不敢多言，他感受到那种低气压。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间内只剩下了纸张翻动的哗啦声。
“她藏的可真深。”
不知过了多久，秦九霄合上了手头的资料，他闭目依在身后软椅上养神。
凌恒不敢多言不敢过问，只是道：“九爷，莫辉那边似乎盯上了舒少爷手头上的项目，但是并不知道舒少爷的身份，但我怀疑唐家那边知道些什么。”
关于舒南荀的保密工作，他们一向做的很好。
但不知怎的，有人意外泄露了，如今整个‘暗河’圈内都知道舒南荀。
舒南荀这么一号人物一旦问世，公之于众，他的站位将决定高度。
“爷爷与唐家素来交好，会泄露也不出奇。”秦九霄淡淡地提了一嘴。
这点，秦九霄是早就想到了。
那一回送舒瑶回舒家大宅那会儿，舒瑶突然发问，凌恒的反应。
舒瑶要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是唐家把这件事提前了些许，他默许了。
躲躲藏藏这么多年，舒南荀也该准备好了。
“秦老那边您……”
“您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吗？如今董事会闹的很凶。”
凌恒就事论事，也没有偏帮替谁说情。
秦老那边的确是占唐家，毕竟唐家家主可是为了救秦老失了伤了一条腿。
这份矫情匪浅，以前唐家家主还在秦老手下干活的。
如今舒小姐那边直接开罪了唐家的小公主，撕破脸都到明面上，气的秦老不轻。
秦老本就不喜娱乐圈的女子，而今更甚。
要不是九爷权利在握，如今怕是——
秦氏能有今天必不是善茬，虎狼成群，伺机而动。
秦九霄闭目养神，修长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那群老头子闹什么？”
跟向来端庄严谨的模样不同，秦九霄说起这话来有几分轻浮嘲弄，慵懒肆意。
他不在乎。
凌恒如实道：“当然希望，秦氏易主。”
秦九霄低低一笑，敲打办公桌的手停了下来，合上了手边的资料。
“让他们去争，我正好看看母亲。”秦九霄有些无所谓。
秦氏昔日的当家主母。
凌恒一怔，想起那个女人，眼底也有些许怀念。
不过现在还不是凌恒能去见她的时候，他又道：“九爷，舒少爷那边确定是……”
秦九霄唇角微扬，微微侧了侧脸，露出个冷硬的下颚角，矜贵倨傲。
“戏台子我都给他搭好了，接下来就看他登场了。”
凌恒微微颔首，“是。”
……
“卡！放下来！”
周晋从摄影机台前跳下来，他大跨步走到舒瑶的面前。
《天问》这部电影的武打戏很多，尤其是舒瑶，毕竟她的角色定位的女战神。
不少武打镜头舒瑶都是亲身上阵的，一天下来，也坚决没有用替身。
“没事吧？”周晋抓住舒瑶的手，问道。
一抓，周晋敏锐地发现舒瑶的手很圆润，许是导演特有的观察使然。
他对于一些小细节很在意。
舒瑶指甲修剪的整齐，但不似寻常世家小姐的手那般光滑细嫩。
她的手是有些的起伏棱角的，比起那些世家大小姐是有出入的，这种人……
舒瑶正要把手抽回去，周晋又抓紧了，“你会弹钢琴吗？”
突然一问，舒瑶有些意外地看了周晋一眼。
算是默认。
“略懂。”舒瑶神秘地笑笑，抽回了手。
要是凌恒在，周晋就会发现这个答案似曾相识，她的说辞都是一样的。
周晋得到答案，马上恢复过来，发现刚才的动作是那么的暧昧。
他登时间有些讷讷地解释，“对不起。”
好厉害，周晋涉足真广，舒瑶心下一笑。
看舒瑶笑，他又忙道，“我只是看你的手有些特别，觉得是练过什么的，手的特征你懂得，有些长年累月下来才会有。”
许是想要解释自己不是刻意为之，周晋的话比平常多了不少。
“其实是、是这样的，你的手跟我姐姐有点像。”
周晋看越抹越黑，索性老实交代，不然纵然观察力再好也没那一眼看穿的本事。
“你姐姐？”舒瑶顺着话往下追问。
说到这儿，周晋像是憨憨的傻小子，挠了挠头发，颇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我姐姐是国际首席钢琴师，艾萨。”
舒瑶微微一怔，嘴里细细地咀嚼着熟悉的二字，唇边一点点漾出温暖的笑。
“艾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