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监见大势已定，他手里的投影笔再次按下。
这次大屏幕上显示的是一篇今天早上刚刚在现代中医药研究期刊上发布，但已引起强烈反响的论文。
就是Doctor李和戚雯雯连夜整理出来的那篇。
“这篇论文我不用多说，想必各位从事医务工作或即将要从事医务工作的，都清楚它的含金量，我只说一句，Athena，就是夫人。”
这枚重磅炸弹一投下，礼堂瞬间翻了天。
“什么？！戚雯雯就是Athena。”
“这可是Doctor李退休后第一次出联合署名的论文，戚雯雯居然也参与了，这份荣耀在咱们医学院可是第一份！”
“不仅仅是荣耀，也是实力的写照。”
“实名羡慕。”
“羡慕没用，只能膜拜。”
“……可是，我有个问题，戚雯雯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他们班的同学以前都说她是学渣？”
“这位同学的见解很独到，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稍后讨论。”
韩总监把这个论题圈了出来，目光再次扫过陈静怡。
“先前这位穿白衣服的同学说过，一位合格的医生，要医术与医德并重，夫人的医术和医德刚刚我各摘选了一些片段供大家评判，现在，各位认为，夫人有资格参加研讨会吗？如果有哪位觉得夫人的资历不如他，抢占了他的参会名额，可以站出来，我们现场交流。”
这话一出去，下面是一片哑寂。
别说跟Doctor李联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就戚雯雯先前小露那一手，也够他们练习的。
虽然这也不能代表戚雯雯就是最厉害的，但至少，在现场这些人里面，她就是最强王者！
谁敢与其争锋？
至于说，为其他同样也很厉害的医生打抱不平，可那些厉害的医生自己都没发言，他们在这里叫嚣个什么劲儿？
再换个角度想，戚雯雯作为海大第三个参加研讨会的人，并且是靠实力拿到的邀请函，这也是学校的荣誉不是？
想通了这些，大家的态度彻底转变了。
韩总监看着众人的目光，对今天这场新闻发布会的上半场做总结发言，“看来，关于夫人是否有资格参加研讨会一事，各位同学和媒体朋友心中都已有定论……”
“戚雯雯，你好歹毒啊！”
忽然，一道尖锐的女声插进来。
与声音同时而至的，是一个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衣服皱皱巴巴的妇人，她是从外面挤进来的。
“你哪位？”韩总监眼神一凛。
还真有人来搞乱？
早上出发的时候，齐平和他以一杯咖啡为赌资，看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会不会有人从中作梗，他运气不太好，是齐平赢了。
“我找戚雯雯！”
妇人一下子冲到主席台下面，双眼猩红地剜着戚雯雯。
“你是？”
戚雯雯收回跟席天十指交握的手，给韩总监一个眼神，让他暂退到一边。
这个人，她亲自来处理。
戚雯雯正色望着妇人，她不是担心妇人来者不善，而是她一眼看出，妇人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你假装不认得我？好啊，那我就把你干过的那些丧天良的事公之于众！”
妇人一上来就是撒泼的架势。
戚雯雯的目光更深沉了几分，看妇人的面色，像是失血过多。她有点担心，她情绪太过激动会引起血崩。
“你倒说说，我干了什么，慢慢说，不要激动。”
“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冷血的语气！你当真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视我们这些寻常老百姓的命如草芥吗？”
妇人一脸“既然你麻木不仁，那我今天就豁出去了！”的决然，转身对着下面，主要是对着记者，还特别会抓镜头，愤慨激昂地说：
“大家来评评理！我本是Skyey百货的一名销售员，那天戚雯雯和一个男人来买衣服，只因为我出了一点小差错，戚雯雯就在明知我有孕在身的情况下，还执意要开除我！我跪着求她，说我还要还房贷还车贷，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她却一意孤行，扬言我再不滚，就要让我在海城待不下去！”
“我因此情绪激动小产了，我今年30岁了，备孕两年才好不容易怀上，因为戚雯雯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当妈妈的梦，碎了！”
戚雯雯眉头微蹙。
她认出这个妇人了。
就是上次她去买衣服时第一次接待她的那名店员。
后来她再去，没有看见她，她还问了句，但她的同事说的是她交班了。
原来是被开除了？
她侧目看了席天一眼。
只见席天眸色深沉，眼里流淌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情绪。
看来是他炒掉她的。
这个男人，她都不介意被店员怠慢了，他又何必替她出气？
心里有点暖暖。
她知道他总在她身后默默地保护她，但他做的，好像总比她知道的多。
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她被人诽谤诬赖不是一次两次，她从不曾畏惧过，但这次这个事情的棘手之处在于，从妇人的精神和身体状况来看，真的是刚流产。
但戚雯雯坚信，席天在开除这个店员的时候，一定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他不是那样的人。
至于那个抓住空子借机对她出手的人，不管是谁，她都要评一句，这一招，够狠。
竟豁出一条命来诬陷她。
妇人的指控还没完，“我老公得知这件事后，匆匆赶去医院，慌忙中从高空坠落，现在还昏迷不醒！戚雯雯，你还我孩子的命来！还我健康的老公来！”
两条命？
戚雯雯的秀眉蹙得更紧了一些。
是谁恨她到了如此程度，不惜用两条鲜活的生命来对付她？
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那天在Skyey百货，这个店员以为她买不起衣服羞辱她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她，席天，任毅，钟少航，林秘书。
用排除法，就能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戚雯雯这短暂的思忖时间，还有她锁眉的表情，以及她看席天那一眼，都被不少人认定为是心虚。
最高兴的莫过于赵玉梅。
太好了！
总算有人不畏强权，站出来指正戚雯雯的罪行。
开除孕期员工，草菅人命，戚雯雯简直丧尽天良！像她这种人，应该牢底坐穿！！
赵云梅虽然很想亲手将戚雯雯扭送进监狱，可先前的教训还是热乎的，这次她不那么傻了，蹿腾身边的同学去问。
“你到底犯了什么错，戚雯雯要对你赶尽杀绝？”
“我只是稍微怠慢了她一点，但那是因为她和那个男人说的话我们不方便听……”妇人继续打苦情牌，还用欲说还休这一招来吊大家的胃口。
成功引起大家的追问，“他们说了什么？”
妇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那个男人说，说……戚雯雯脱他的裤子。”
“这么劲爆！”
“那个男人是谁？”
“是席总吗？”
“席总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看上面，就是中间这一位。”
妇人转头看看席天，面带遗憾摇头，“不是。”
赵云梅再也忍不住了，又跳了起来，“戚雯雯，我就知道你是个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