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听到了晏今的喃喃，谷句迟疑地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瞟这么一眼的工夫，窒息的感受便更为强烈。
也是这时，他才意识到，眼下的不适感正是来自于古堡所在的方向。
谷句皱起眉，说话时已经有些吃力了：“是不是……有人，有人用了精神力压制？”
他的精神力已经突破了界点，如果连他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实在难以想象那人的精神力强度到底有多高。
但晏今却否定了他的猜想：“不是。”
她顿了顿，解释：“精神力的压制属于主动攻击行为。但现在，那个人应该只是在借助模拟器外化精神力。”
“怎么可能？”谷句擦了把冷汗，稳住发飘的脚步，缓了有一会儿，突然提升道，“不对！”
晏今收回视线，望向谷句。
不对？
谷句憋出这一句，倏地停住了大喘气，然后又重复一遍：“不对！”
质疑的不止是他，还有观众。
【这人……应该不太了解精神力？娇花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明显是被其他人的精神力影响了。】
【拜托楼上竖起耳朵听清楚！23的意思并不是娇花没受影响，而是说没人用精神力压制，好吗？】
【可这一看就是精神力压制啊！！无脑护也得讲道理啊。】
【兄弟们，刚在所有直播间逛了一圈，有选手直接晕了！】
【！！！这么狠？谁做的？】
【精神力压制算是犯规吧，监测系统呢？这都不管？】
【都说了有可能不是精神力压制，等弄清楚再吵吧，我Y妹实惨。】
【连娇花都怀疑了，你一场外人还不信？】
【可是……大家不觉得奇怪么？如果真是精神力压制，为什么23没有事？】
【……】
【这么一说，我记得……23的精神力只够变匕首来着？】
【楼上，你没记错。】
【最多再加一把弓，不能再多了。】
【……】
就在直播间陷入沉默的时候，谷句抬起了苍白的脸，满脸问号：“不对！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刚刚甚至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去了，等这会儿才稍微好转了些。
可他队友呢？到现在连口大气都没喘过。
太奇怪了。
怪事还不止这一件。
“而且，你说那个人是在借助模拟器外化精神力，为什么？”他想起之前晏今的话，隐隐有了猜测，“难道说，你能感知到精神力？”
大多数精神力者凭借着本能，可以模糊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和强度。
而当精神力突破了界点，这一过程就会变得越发清晰。
他记得中学刚入学时，导师就讲过，精神力和风一样，多数人仅能借助身体反应，知道有风拂过。
如果达到界点以上，便会不同程度地摸清风的轮廓、方位和差异等；最后甚至可以去接触、改变风。
但现在，他面前似乎蹦出了个例外。
连他都只能感受到古堡那边的精神力强度和大概方位，可他队友却已经知道了人家在用精神力做什么。
过分离谱。
看清了他眼底的疑惑和不可置信，晏今移开了视线，把脸别到一旁，说：“猜的。”
谷句：“……”
真是谢谢队友参透糊弄学后还不辞辛苦地现场授课。
“或许正是因为我的精神力太过薄弱，才会这样。”面对谷句的怀疑，晏今想了想，才解释，“如果有人使用压制，我不可能不受到影响；但倘若他只是单纯地外化精神力，那么，对精神力的敏锐性越高的人，才会受到更大的影响。”
这话半真半假。
她的确能感知到精神力，古堡那边精神力的流动很平缓，也没有向外攻击的趋势。
因此，不可能是有人用了精神力压制。
但是，对于一个精神力微弱的人，能感知精神力又不受影响，实在太过反常，况且连她自己都没弄清楚原因。
“有道理。”谷句却是真信了，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压制是他进行无差别攻击；而外化却需要我们主动去接收，再反应。接收的程度和精神力高低有关，所以反应也不同。”
说白了，就是他队友的精神力太低，这方面的敏锐性太差，根本感受不到多少对方的精神力，这才没受多大影响。
晏今点点头。
顿时，谷句对她的怜惜又多了点。
太难了这孩子。
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也有人放出了真相——
【消息来了！搞出这场面的是隔壁54号选手！】
【管鹤？不可能吧？他那么强还用这种卑鄙手段？】
【早知道是他，仗着精神力高就为所欲为了呗，管某人的无脑粉看看，真是好厉害哦。和23号那女的一个样，一个蠢一个坏！】
【……楼上那两位别骂自己了。官方反馈来了，管鹤是在外化精神力，不过强度太高而已。】
【我就说！今天也是被Y妹折服的一天！！！】
【大佬真的美强惨，没什么优势却一直咬牙闯到现在，还要天天被质疑。日常求大佬开通关注，好想投递食物能量球还有我自己！】
【54号也好厉害……刚刚在古堡淘汰了二十几个人吧？想看他和大佬对上。】
【附议！】
【应该快了，我看54号已经往博物馆赛区去了。】
【所以说刚刚骂大佬的能出来道个歉不？】
【大家也别在意那些找茬的了，情有可缘的！怪只怪他们又蠢又坏还脸厚，出门都不用带机甲，把脸往前一搁啥能量枪都打不破。】
【哈哈哈楼上多怼两句！】
【打起来打起来！】
【打不了了，骂人的那个被禁言封号一条龙了。】
【管理员是真的手快。】
*
“原来是这样。”谷句往晏今那边走去，“我就说，你怎么一点也——”
可刚走了一步，他便愣住了，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
方才，由于烟尘还未完全散去，加上受精神力的影响，头晕眼花，他看得并不明晰。
眼下，没了烟尘的遮挡，他才真正瞧清楚不远处的晏今。
一瞬间，他扯开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紧拧起的眉眼间染进了怒火。
“队友……”谷句的声音颤抖起来，语气中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灼和暴躁，“你怎么……怎么弄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