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算到了胤礽头上，很是有些迟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划分胤礽，大家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半晌后，老八胤禩柔声问了句：“温先生，您看太子是何等样人？”
温瑞和沉吟了良久，只说了一句话：“看不透。
……
胤禛散了席，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了家的，刚进了门就浑浑噩噩地走到了书房里。一早就等候在书房里的邬思道坐着施了一礼道：“四爷回来了，一切可还好？”
胤禛铁青着脸没回话，邬思道发现了不对，立刻温言道：“四爷，气大伤身，有事慢慢商议不迟。”
胤禛愤恨的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本贝勒一心为公，何错之有……”
眼看着胤禛脸色由青转白，邬思道发现势头不对，胤禛这是要气得吐血了，立刻念起了清心咒。
老半晌之后，胤禛长出了口闷气道：“我失态了，先生见笑了。”
“四爷没事就好。”邬思道停下了吟唱，接着问道：“四爷，究竟发生了何事？”邬思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胤禛如此失态。
胤禛没有回答邬思道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嘀咕着：“为何我就不如老二呢？”
……
大家都在念叨着胤礽，胤礽却正在江宁府逍遥着呢。“啊，啊……”胤礽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耳朵根直发痒，笑骂了句：“谁又在背后念叨着老子呢？”
这书房里就胤礽和高羽寒两个人。胤礽今天下午才到江宁，正好赶上过节，照老例两江总督府内是要热闹一场的，胤礽却没那个闲心，虽然不知道京城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可应对计划却是少不了的，再说还有两江地面上清欠的事儿要安排，匆忙用过膳就紧巴巴地拉上高羽寒开始议事了。
眼下两江清欠的事儿可是个好借口，咱慢慢地整，等京里头闹得差不多了再回去，搂草打兔顺带着收拾残局，别提多爽了！胤礽此刻走了神，心里头乐滋滋地，脸上笑得很是猥琐。
“太子爷？”原本正介绍着两江各府、县亏空情况的高羽寒一见到胤礽脸上那猥琐的笑容，立刻就知道这位爷怕是走神了，停了下来，唤了一声。
“啊，我们说到哪了？”胤礽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高羽寒笑呵呵的说道：“太子爷一路辛苦，要不明日再议？”
胤礽回道：“没事，我一路在船上早休息够了，先生接着说。”
“也好。”高羽寒微笑着说道：“阿灵阿原本就是清欠的先锋，两江所辖之二十三府，十八府已完成清欠，余下的府县这两年遭了灾，亏空不小，尤其是苏北，去年刚过了水，清欠基本无望。”
苏北水灾的事儿胤礽早就知道了，原也没指望那些府县能完成清欠，正好可以慢慢来。
此时二人的话题从清欠到了税制改革上。高羽寒道：“我朝税法不及官绅，有些原本应纳税的散户将自己的土地挂靠在官绅名下，税款流失严重，不仅如此，此等税法还极易导致土地兼并的大规模发生，天下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税法若是不变，则久后天下必乱。”
“先生所说的当是官绅一体纳粮与摊丁入亩吧？我倒也曾听人说起过此二法，只是，眼下似乎不是开展此法的时机。”胤礽当然知道此法，并且对这二法还有一定的了解。只是此二法的推行阻力极大，如果背后没有铁腕的皇帝支持，此二法的推广就是镜花水月，以康熙爷的个性，要想推行此二法而能成功几乎就是天方夜谭。胤礽不禁有些好奇：难道以高羽寒的能力看不出此二法在此时绝对行不通的吗？
高羽寒点点头道：“太子爷能有此认识，某心安慰。”停了停接着道：“此二法虽好，却得有人来执行，此时此刻并不是最佳的时机，但却可以用此二法来做交易。”
交易？跟谁交易？胤礽心中一动，猛然醒悟了过来，呵呵一笑道：“不错，是个不错的交易筹码，先生费心了。”
会议开到了深夜，除了讨论了那些官缺、税制之外，更多的重点在于如何应对京城可能发生的风暴，虽说现在还不知道京城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以胤礽对胤禛性格的判断，这货必然会急功近利，采用的也必然是他玩剩下的那套把戏，这方法原本就是胤礽故意泄露出去的，连同还款计划书及如何让上级为下级担保的方法都详尽得很，根本不怕老四不上钩。
老四这回要是栽了，其他几个搞事的阿哥也不见得就能讨到好，依着康熙爷的个性，估计又是各打五十大板，只是板子轻重的区别而已，朝中必然要因此事乱上一阵的。
想要火取栗，又想不被火灼伤了手，那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该如何分化瓦解、拉拢利诱以确保海运能通过可是件累人的活计。二人商议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把大体的行动方案确定了下来，就等着京城风波过后，回京杀个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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