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拥有令牌,燕南还是被打扫战场的士兵押着回了蒿城。庞钊三人听到回报,连忙让人将她带了上来。见确实是燕南,连忙叫人松绑。
方子恒推开上前的士兵,亲自解开了燕南的绳子,见她浑身是血,连忙问道:“主子伤到哪儿了?”
燕南摇摇头,道:“这都是旁人的血,我没受伤。”
庞钊听闻燕南没有受伤,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道:“王爷,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怎能独自出城,万一出了事,我们可如何是好?”
“是啊王爷,您的身子不似从前,要多多爱惜才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们去做,不必亲自动手。”刘满也跟着应声。
“我这不是没事嘛。”燕南无奈笑了笑,道:“有何事稍候再说,容我去整理整理。”
“来人,去打水。”庞钊扬声说道。
“不必。我还是回小院吧。”燕南拒绝,随后说道:“短时间内梁军虽然不会再进攻,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之前的防御工事被损毁,还需及时修复,你们定要做好监督。”
“是,王爷放心,标下会亲自前往修复防御工事。”
方子恒清楚燕南的身份,自然明白燕南坚持回小院的原由,回到小院后,他便径直去了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又准备好浴桶,全程未曾言语一声。燕南看得一阵无奈,她明白方子恒为何如此,却也没有多说。
沐浴过后,燕南又上了妆,来到桌前写了封书信,抬头看向方子恒,道:“子恒,随我出城一趟。”
“出城?”方子恒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燕南的脚踝,道:“主子的伤可处理了?”
燕南怔了怔,随即说道:“一点擦伤,早就不流血了,不必处理。”
方子恒闻言又拿起放下的东西,道:“那便不要出城了。”
燕南见状无奈妥协,道:“好,上药,等处理完再出城。”
燕南脱掉鞋袜,露出了受伤的脚踝,虽然伤口不深,却也肿了起来,可从燕南走路上,根本看不出她的脚受了伤,就好似她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
方子恒给燕南上了药,又小心地包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所谓地男女大防,就和以前一样。
处理好伤口,方子恒抬头看向燕南,道:“主子,此次出城所谓何事?”
“送信。”燕南指了指桌上刚刚写好的书信。
“标下去便可,主子一夜未曾休息,留在城中好好歇着。”
“若你一人去便可,我又怎会多此一举?”燕南起身,道:“走吧,出城。”
见燕南坚持,方子恒明白多说无益,不过好在能有自己跟随,便未再多说,两人一起出了城。
燕南和方子恒一人一骑,朝着梁国大军的驻地疾驰而去。待来到大军两里外停了下来,方子恒拿出旗帜,朝着对方敌营不停地打着旗语。
很快得到对方旗手的回应,燕南和方子恒留在原地等待,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从梁国军营中走出一骑,不是别人,正是梁军千户郁南。
郁南纵马来到距离燕南两丈的距离处勒住缰绳,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燕南并未上前,方子恒回话道:“广平王架前侍卫方子恒。”
“广平王?”郁南皱起眉头,眼睛看向方子恒身后的燕南,见她模样清秀,又十分年轻,便移开了目光。
这也不怪郁南,燕南在梁国的大名,比在楚国还响,被传的神乎其神,再加上除了梁钰,没人见过燕南的真面目,所以郁南不会认为这样文文弱弱的人会是大名鼎鼎的广平王。
方子恒拱拱手,道:“将军如何称呼?”
“千户郁南。”
方子恒从怀中掏出信件,道:“我们家王爷有书信给齐王殿下,还请郁千户转达。”
“荣幸之至。”
方子恒将书信扔在了两方中间的位置,随即相继调转马头后退,如此做也是为了防备郁南突然动手。
郁南纵马上前,将书信捡了起来,随即调转马头疾驰而去。他不怕燕南他们出手,毕竟他身后有十万大军。
方子恒转头看向燕南,道:“主子,我们回去吧。”
燕南摇摇头,道:“等。”
方子恒看向梁军驻地,道:“主子,此行太过危险,齐王可是见过您的真面目,若他下令发动进攻,我们两人插翅难飞。”
燕南笑了笑,道:“他不会。”
方子恒见燕南如此笃定,便没再多说,和燕南一起停在原地,安静等待。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梁军大营终于有了动静,其中走出两骑,头前一匹白马,其上坐着身穿银色盔甲的男子,便是燕南此行的目标梁钰,身后跟着的依旧是郁南。
当梁钰从郁南口中听到广平王时,不知为何心中的愤怒和憋屈,居然消散了许多,精气神也恢复了一些。他接过书信一看,心中既惊又喜,连忙让人侍候更衣,不顾王明的阻拦,和郁南一起出了军营。
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梁钰一眼便看到了方子恒身后的燕南。
郁南见梁钰直直向前,连忙出声制止,道:“王爷。”
梁钰回神,勒住了马头,依旧看着燕南,道:“广平王,好久不见。”
燕南笑了笑,道:“齐王,好久不见。”
“广平王?”郁南吃惊地看向燕南,道:“王爷,她便是广平王?”
“是,她便是广平王。”梁钰直直地看着燕南,这张已经成为他的梦魇的脸,他不会认错。
任谁也不会想到对方主帅,竟然只带了一名侍卫,便来到敌军的驻地,对面可是有十万大军。
燕南淡淡地笑了笑,道:“齐王殿下,不知可否与本王单独谈谈。”
梁钰眼底闪过警觉,郁南更是出声阻止,道:“王爷,小心有诈!”
“本王只带了一人,而齐王殿下身后有梁国十万大军,该怕的是本王才对。”
燕南一句话,将梁钰架在了台子上,梁钰一时还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郁南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好。”梁钰率先纵马走向一边。
燕南笑了笑,一夹马腹,紧接着跟了上去。郁南和方子恒则警惕地盯着对方。
四人拉开距离,梁钰索性直接问道:“燕南,昨夜我的运粮队可是被你焚毁的?”
燕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是,也不是。”
梁钰眉头紧皱,道:“此话怎讲?”
燕南不答反问,道:“不知此次梁军的运粮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