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从未再封他人为后，后宫妃嫔也不多于六人，我每每提出想要去看母后，父皇都极力制止，而他却偷偷去见。”
孙芜突然变得急切起来：“还有，我发现十岁以前的记忆我丝毫记不起来，那是十岁，不是五岁，怎么可能没有记忆！”
白灵突然抬手攥在他的手腕上，眉目变得冰冷无比，不留温度的质问道：“你当真要看？”
他眼底一片坚定，“我要知道。”
“可莫要后悔。”白灵再次确定。
“不悔。”
白灵抓着他的手腕突然用力，紧接着抬起另一只手朝着他眉心用力一弹，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指尖一跃而出，迸他的眉心之中。
刹那间，一道隐隐的光从孙芜的眉心飘出继而消失。
只一瞬间，他再抬起眼便已泪流满面。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孙芜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明明只有十岁，十岁啊，怎么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来！
就因为母亲把父皇送给他的剑拿给哥哥看了一眼，哥哥逗着他不给，他竟然夺过那把剑将他活活砍死。
母亲说他就是个畜生，是个怪物。
他憎恨，要割了母亲的舌头，让她长长教训。
他怎么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母后恨他，一眼都不想看见他，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受不了打击所以干脆出家。
他醒来后，也感到害怕，害怕母亲不理他，害怕父皇恨他，所以他决定把他们统统都杀了。
哥哥是原本想要封立的太子，却被他杀了，父皇为了江山，不得已找人将他的记忆封印，同时也封住了他的魔性。
但那一刻父皇对他彻底失望。
所以时至今日，父皇每每见到他都只有君臣之礼，没有父子之爱。
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父皇身为一国之君的恪守，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严苛。
而原来这些都不是，是无能为力的隐忍！
白灵收回手，叹了口气，想必是孙国皇帝不想他知晓所以才将他的记忆封印了，封印的人道法看来不浅。
他突然抽出长剑朝着自己的颈项横去。
左拂手指快速一弹，一枚珠子从他的指尖飞出，珠子落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孙芜看着掉落的刀，充满悲怆。
“难怪母亲不理我，我就是个疯子，一个残忍的疯子！”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
“你母亲费尽心力让高人将你的记忆封印，不是给你糟践自己这条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活着的人就该继续活下去，哪怕是赎罪。”
“何况你若是死了，你父王的江山谁来继承？”孙国至今只有几位公主，和他这一个太子，所以孙国皇帝才将如此重视。
孙芜神情恍惚，怔怔的松了手。
白灵看着他的样子眼中多了几丝同情，“当年的事，并未你所愿。”
他却沉浸悲伤里无法自拔，并没有察觉到白灵话里背后的意思。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
众人冲出去，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老头子竟然和上云晏打起来了！
两大高手对决，速度快的已经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看到半空中的虚影交叠，眼花缭乱。
“你这老贼，简直是胡说八道！朕的晏国好好的，尔等奸佞竟敢口出狂言，朕现在就灭了你！”
“秋儿……”
箫景湛正要上前，却被上云晏挥袖时的气劲瞬间弹开，他往后退了退，捂着胸口吐了口血，眼神仍旧痴痴的看着上云晏。
左拂飞奔上前将箫景湛扶住。
老头往后一退落到地上，挥了挥袖子，勉强站稳，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疯女人，这多年还头一次被人打的鼻青脸肿。
上云晏双目喷火，身上的内力狂涌，带着满满杀意。
白灵见状不顾一切上前将她一把抱住：“晏儿，你清醒一点，别听他胡说八道，都是假的，他们骗你。”
“你凭什么拦着朕！”上云晏眼眶猩红，“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朕！”
上云晏看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心虚，眸中的疯狂更甚，“还是说，你也在骗朕！”
“我没骗你！”
“我不会骗你。”银色瞳眸里的慌乱却出卖了他。
上云晏揪住他的衣领，将人一点点扯开自己的身前，扬起的眸光里赤红如血，满是狠厉。
她阴戾一笑，一掌轰在他的胸膛上，白灵犹如破布一般轻飘飘的飞出，重重的摔落在地。
一道咸腥的味道涌上喉间，他不顾五脏六腑碎裂般的疼，极力的想要解释。
“晏儿！晏儿！你听我说！”白灵的语气一次比一次急切，他知道终究是瞒不住的，晏儿一定已经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