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除了人,无论是牲畜还是农作物都遭邪祟祸害,虽暂时不致命,但这么耗上一段时间,田地里颗粒无收,牲畜也会被拖死。
除怀安外,三人地毯式搜索整座村子,也除去了四个如第十层中的未成形的妖物。怀安在治病治伤的同时,也在分析归纳动植物的病症。
不是虫害,不是外伤,越到村内病症越轻。
明显与位置有关!
查验确认,村中再无其他异端,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传闻,也没有外来的妖。除怀安外,三人也修习了医道,检查完村子后,齐心治好了村中怪病,从清晨一直忙活到夜幕降临。
四人坐在村长家院子里歇脚,一弯月牙挂在西边的夜空中。
全村上下都拿出了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仙长,不过怀安只代为收了一碟落花生和几个果子。剥着花生喝着热茶,听怀思讲神神鬼鬼玄而又玄的故事。借鬼神之力是怀思所长,现在道行尚浅,月相会很明显影响到怀思的能力,加之钟离一渡在修筑试炼楼时,有意防止弟子走捷径,在楼中召不来鬼神。
幸好怀思选修的五行术拿了极佳,不然在试炼楼中受制得寸步难行。
“你们会看月相吗?”
“月相?”
“也就是月亮的阴晴圆缺。像今天这样的月牙,形似一弯细眉,便唤作蛾眉月。”
“不是新月?”怀安一直把这月牙当作新月。
“新月与太阳同升同落,只有在日食时才能见着。”怀思说着,边用一半剥开的花生壳旋转演示着。
“今日这般月弓朝东,是上蛾眉月。与之相对照的……”怀思合拢手掌,弓弯又相对分离,“这是下蛾眉月,惯称残月。”
怀谟看看月亮,又看看西边村外的一弯小河。月光下,有什么东西反射着粼粼月光。不是河水!
怀沁注意到怀谟忽然定睛,神情也严肃起来。
“怎么了?”怀安听得津津有味,慢半拍才注意到。
“我去看看。”怀谟广袖一挥,迅速御剑而去。潇洒而迅捷风姿,引得周遭躲起来偷看仙人的村民们惊呼。
一条黑蛟正浮在水面上汲取月华里的灵气,敏锐觉察到怀谟临近,又潜伏进水中。
问题出在村外的那弯河水上,四人未近河岸,直接御剑进村,直接错过了这明晃晃的证据。忙活了一整天的怀安无语凝噎。
蛟妖前不久游来,村前流水较缓,或许饿时还能吞头村民养的牛来果腹,便潜伏了下来。村中人洗衣做饭都靠在河中担水,曾经闹过瘟疫,村中人有喝热水的习惯。但淋菜园子的水,还有喂牲畜的,多是直接挑来便用。村民不知河水虽流动,但也已遭蛟妖污染。
黑蛟不出水,几人也不敢贸然下河。恐殃及河中其他生灵,怀思不敢引天雷。
分列四角,怀沁用阵法困住蛟妖,怀思与怀安合力暂时分开河水,怀谟趁机出击,割裂蛟妖。水幕旋即又合拢,奔流而去。
事件了结,上楼的阶梯沿着岸边的台阶出现,四人到了第二十一层。
似乎每五层为一阶段,每十层为一分水岭。第二十一层的妖物,其能力又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一至四层的妖物只有本能,五层过后能力明显有所提升但仍无智慧。再到十层后,妖物会主动攻击人,也会躲藏。而二十一层的妖物已会团队协作。
费了不少功夫与层中妖物斗智斗勇,勉力除去第二十五层的BOSS,四人到了期盼的整数楼层。
鸡鸣声后,不见五指的黑夜被光天化日取代。第三十层的场景变得更广阔,已然是一个小镇的规模。
这次队友还没说什么,怀安主动上前,寻了个人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倒是自觉。
保险起见,怀安多问了几个人,得知此地叫宝瓶镇,因为镇在一座叫宝瓶的山下。
小镇的清晨也颇为热闹,樵夫担着柴,猎户挑着猎物。还有农户将刚从地里摘来的新鲜蔬菜整齐码好出售。
怀安几人的出现倒是并没有阻塞交通,这让怀安有些挫败感。也是,这外来的四人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又不买菜做饭,别影响做生意。怀谟先御剑看看整座镇子的情况,余下三人往镇中走去。
不远处有家早餐摊,买包子的人排起长龙。怀沁也想去尝尝包子的味道,奈何身无外物,一钱银子也摸不出。
“怀沁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怀安心里毛毛的。
“怀安你想吃包子吗?”
怀安摇摇头,“不想。”
“可我想。”
“那你吃啊。”
“我没钱。”
怀安摊手耸肩道:“我也没有。”
怀沁撇撇嘴又看向怀思。
“多大点儿事儿,让怀安出卖色相去换点钱。”怀思说着,把想溜走的怀安紧紧拽着。
怀安无奈,换上标志性的微笑走到摊前观察起来。
摊主是个中年男子,头上包了根帕子,袒露的右臂应是多年剁馅儿揉面,练出了健壮的肌肉。意料之中,摊主有腰肌劳损的毛病,抬下一屉包子后会扶着腰稍稍休息一会儿。
“三位可是要买包子?”摊主的女儿看懂怀沁眼中的渴望,上前问道。
“姑娘有礼,令尊可是有腰伤?”
少女听漂亮得跟仙人似的少年竟跟她说话,稍屏息后有些紧张地点头称是。
“我若替令尊治好腰伤,可否换一顿够我四人吃的包子?”怀安征询。
少女做不了主,问过父亲后来请三人入座。“还请仙长开个方子。”摊主放上满满一大盘包子,撩起围裙擦了擦手,期待地候着。
“无需方子。”怀安摊开手心,涌出点点光团飞至摊主周身。
亮光散去,摊主转了转肩膀又扭扭腰,觉着通体舒畅。原先看这三人衣着华贵,姿仪端庄大方,应是什么高门大派的弟子。做生意二十余年,曾听闻过道士济世,没想到也能遇上。
摊主父女双膝无形中被什么托着,跪不下去。怀安笑吟吟道:“不必多礼”。
见憨厚的中年男人预备再端上几盘包子,怀沁也笑道:“我们已辟谷,只是尝个味道。莫要再上了。去招呼客人吧。”
父女二人又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想看仙人吃自家做的包子。怀谟适时赶来,没让众人等的太久。一人两三个也吃不完这大半屉,未免浪费,摊主父女也分而食之。
四人的动静不大,奈何早市里来买包子的人多,不少人见着怀安无需药石便能治愈旧疾,耐着性子等仙人吃完饭,争先欲请怀安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