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茹回去后一夜无眠,既然曹丕已言明不许自己去找华佗,那便只能想其他办法,可如今自己自身难保,想想就头疼。
睁着眼睛思索了一夜,孙茹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累的睡过去了,来了许昌后,她已经失眠好几夜了,这地方她迟早要离开,无论何种代价,临睡前她这么告诉自己。
翌日清晨,侍女请孙茹去陪曹睿读书,孙茹一直心不在焉的。
用过午膳后,孙茹有些坐不住了,曹丕无任何消息传来,要不让曹睿再去找曹操背诗?想着要利用那么小的孩子,孙茹又有些不忍。
孙茹在焦急与矛盾中过了一天,第二天清晨,孙茹梳洗完后跟着侍人去曹睿的院落,谁知,今日带她去的侍女半路改道了。
孙茹忙问:“这位姑娘,可是走错路了?”孙茹发现这个侍人不是平日里常来的那位。
侍女停下脚步,待孙茹走近后,悄声道:“丞相有请。”
孙茹心里一惊,莫不是那天她看到华佗,曹操要灭口??一时间她紧张的直觉冷汗蹭蹭的往头顶冒,她的剑此时不在身上,难道只有乖乖受死了??
见孙茹脸色惨白,侍女似乎欲言又止的,但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抬脚往前走。
孙茹低着头忐忑的想了段路程,经过院中被冰封的湖面时,一阵寒气扑面,突然醒过神来,要灭口的话当在那日,如今都过了一天,且要灭口也不该是请个侍女来,思及此,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先看看再说,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侍女一路上未再言语,很快就带着孙茹来到了曹操的寝室,此刻孙茹更加肯定自己不会被灭口了。
才进门,曹操的贴身侍从张英便严厉的对孙茹道:“华神医需要配合他治病的药童,神医点名要你前来,日后你就安心和神医一起伺候丞相吧。”
虽然心头闪过各种疑问,孙茹却只是稳住心神后,立马忙点头答“诺。”
张英见孙茹还算老实便领着她进了内室。
此时华佗正在给曹操施针,而曹操好像非常痛苦只是闭着眼睛在呻/吟。
华佗见了孙茹,很自然的开口:“来了?替我擦擦额头的汗。”
孙茹忙拿出帕子给华佗擦汗,想不到曹操的病这么棘手,连神医都治的流汗了。
华佗把所有的针都扎在曹操的额头上,才收手道:“丞相的头痛可有缓解?”
曹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虽看似还有些恍惚,却口齿清晰的回:“比之前好多了,不知神医可查出某的病是何种引起的?”
华佗忙拜下请罪:“还请丞相恕罪,草民近日不停的回想之前遇到的病例,却发现无人似丞相这般,还请丞相再宽限某几日,某定能确诊。”
曹操轻叹一声,摆摆手:“罢了,那就再给你几日吧,我这病已经请过无数名医了,他们都未能确诊,你至少能让止住这疼痛。”
华佗又请罪道:“草民定竭尽所能。”
曹操不回话,看了眼孙茹道:“此人便是你要求的药童?”
孙茹听到曹操点了自己,忙上前拜了下去。
华佗道:“此子心思细腻,当初草民救治丕公子时,便是此子打下手,草民觉得让他帮忙,能事半功倍。”
孙茹心里非常紧张,但知道这是华佗想和自己搭上线,便忙回:“草民家里有一表弟自幼体弱,固草民常陪医者照顾于他。”
曹操未回答,只是看着张英道:“丕儿那里你去交代一声吧。”
算是将孙茹留在华佗身边了,孙茹松了口气。
曹操又睡过去了,孙茹和华佗安静的守在榻前,过了半个时辰后,华佗又将曹操额头上的那些银针一根一根的收回。
再次伸手细细的给曹操把了把脉后,华佗带着孙茹退了出来。
出了内室,张英道:“前辈不愧为神医,丞相很久没能如此安睡了。”
华佗淡淡一笑:“某只是尽力而为,丞相此次会休息两个时辰,你多留意,若有何不适,立刻通知草民。”
张英忙答,然后通知侍人领着华佗和孙茹去住处了。
华佗的住所离曹操的寝室很近,只是一方小院,胜在安静,见孙茹几次想说话,华佗只是摇摇头。
他们才坐下,孙茹的东西便都被侍人送来了,连着那柄剑,看来曹操还是怕自己通知曹丕,所以不会放自己回去了,不过剑在身边总是踏实一些。
华佗道:“你要帮忙,我就得让你认识一些药材。”
孙茹忙点头,怔怔的看着华佗。
只见华佗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后在按几上写起字来:玉已出。
孙茹一阵激动,华佗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才道:“这是茯苓,可看清了。”
孙茹压下心底的澎湃,忙回:“知道了。”
门口的侍女突然进来,但是案上的字已经干了,侍女问:“茶水是否需要再加?”
华佗摇摇头:“不用了。”
侍女退出去后,华佗又写了:明日出府。
孙茹又是一惊,莫非他和姨父派来的人搭上了?只听华佗道:“这是黄芩。”
孙茹压下激动,回道:“黄芩和黄芪名字很相似。”
华佗道:“正是”,手上去接着写:治疗有难度,吾留下。
孙茹见他写完,震惊的伸手握住他的手,脸上的讶然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是让自己先离去吗?既然治疗有困难何故还要留下呢?孙茹此时已两眼发热,只一脸焦急的看着华佗。
华佗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微笑着看着孙茹摇摇头,他一脸淡然的道:“作为一名医者,病人便是责任。”
孙茹的手无声垂下,她心里既痛苦又矛盾,却不知如何开口,怕一张口哽咽的声音引来门外的侍女,曹操不信任何人,他们已经被监视了。
后来华佗认真的和她讲解了一些药理和护理知识,她虽依然替华佗不值,却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没再要求他一起离开。
至深夜,想到明天有机会出府她激动的睡不着了,姨父会派谁来呢?青桐肯定是要来的。翻来覆去,一直到天快亮,她才入睡。
迷迷糊糊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曹操的头又开始剧痛了。
孙茹陪着华佗立马飞奔去曹操的榻前,只见四名侍女用布条包紧曹操的头然后用力的向两边拉扯,仿佛这样便能减轻曹操的头痛。
见到这样的阵势,华佗倒没什么异样,只是立马打开医药箱,见到孙茹还在发愣,急道:“快把我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