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色之下，程渡眯着眼笑盈盈的模样不知不觉已深入进边行风的脑海当中。即使时隔多年以后在回想，他也依然能记得，有个精神病在雪地里被冻得瑟瑟发抖，还倔强地朝他释放着某种荷尔蒙，荤话不断。
幸好精神病本人还顾及一点形象，不然恐怕会一边吐着鼻涕泡，一边对着他耍流氓。
边行风心里暗自庆幸着，也没接他的荤话，只道：“张大海夫妇的那个案子的后续，你有什么想法吗？”
在两人刚来村里的时候边行风就推测过，张大海可能留了东西在后山。但如果涉及到贩毒案的话，是可以交给唐睢那边去查的。
只是边行风一时之间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通知唐睢过来。
程渡沉思了一会，语气肯定道：“张大海的死跟我们目前查的这个案子没有半点关联，应该还是涉毒案，等尸检结果出来，在考虑要不要移交给缉毒队吧。”
两人说着便来到了林嫂家门前。
还没等进屋里，就听见刘海柱和刘海志兄弟俩在吵架。
“都说了花钱给你在买一个媳妇，你个小瘪犊子还不干了？！这个家是老子说的算！咳咳咳……”
刘海柱大声嚷嚷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随时都能晕倒在地似的。
他身体不好，跟林嫂成家几年也没孩子。林嫂性格好，模样又端正，很快就被弟弟刘海志盯上了。
刘海志没啥文化，脑子里就一根弦，回嚷道：“我嫂子对我好，我就要娶她有啥错？你早晚是要死的，为什么不能把嫂子让给我！”
“你！”
刘海柱眼睛瞪得老大，伸手指着他骂不出来时，边行风和程渡突然推门而入。
边行风面无表情往那一站，眼神悠悠地盯着刘海志看，仿佛再看什么蠢物。
刘海志被盯得浑身发毛，低着头不说话了。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边行风上前几步，一把揪住刘海志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吓唬道：“乱/伦是触犯法律的，抓住就要枪毙知不知道吗？”
刘海志啊了一声，害怕地耸了耸肩膀，哆嗦地问：“长官，真的假的？”
“怎么，你还想试试真假？”边行风比了个枪的手势顶在他脑门上警告：“要是再让我知道你骚扰你嫂子，你就后果自负！”
“嫂子……”
刘海志吓得喊了一声，挣脱开边行风的束缚，赶紧躲到林嫂的身后去寻求庇护。
林嫂一脸无奈，但还是挡在了刘海志前面，乞求道：“长官，你们就别吓唬他了，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呢。”
程渡看到这一幕，了然一笑。这个刘海志或许并没有什么歪心思，只是单纯的依赖林嫂，依赖过头导致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但是并不难解决。
“这可不是吓唬他。”程渡笑盈盈道：“派出所的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林嫂你随时可以去报警。”
“还有，我们是警察，不是什么长官。”
程渡悠哉悠哉地走过去，伸手把刘海志从林嫂身后扯出来，小声凑到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程渡不知说了什么，听得刘海志脸色大变，鞋都没顾得上穿，吓得一溜烟似的开门跑出去了。
“好了，说正事吧。”始作俑者眯眼朝边行风笑了笑，问道：“现在几点了。”
“快九点了。”
边行风看了一眼手机，心里有点好奇程渡到底跟刘海志说了什么，才把他吓成那样。
难道程渡的话比枪毙还管用吗？
“等着吧，但我估摸着，李童为了保险起见，会在凌晨才打电话过来。”
李童干了这么多次‘买卖’，警惕性会很高。他不是很信任林嫂，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不一定会把所有的女孩都带过来，很可能只有一两个。
程渡一语成谶，接近凌晨三点，几人都昏昏欲睡，唯有刘海柱坐在床边唉声叹气的睡不着。
他最先听到电话声，立刻不知所措地推了林嫂一下。
“等等。”
边行风被惊醒，再三提醒道：“别害怕，别露怯。”
“哎！”
林嫂点点头，双手打颤地去接电话，语气尽量平稳道：“喂……”
“是我。猪崽早上六点就到，去后山的坟地交易，带上买主！价钱是五万一头！”
林嫂摁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粗糙，流里流气的声音。
“明白明白。”
听到林嫂的回答后，李童立刻挂断了电话。
猪崽……
在李童这种犯罪分子的眼里，一个活生生的姑娘竟然等同于猪崽的价值。
程渡眼神越发冰冷骇人，问道：“交易的时候，他们一般有几个人？”
林嫂回想了好半天才道：“上次是三个人，带了三个姑娘来。对，我想起来了！这两年他一共往这边来了三次，第一次的姑娘是最多的，有七八个。除了先师之外还有两个瘦高个，其他人……我就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三个犯罪嫌疑人的话……
时间紧迫，估计等派出所派人来支援是来不及了。
程渡眼神若有所思，朝边行风挑挑眉，“边队，可以搞定吗？”
边行风嗯了一声，看样子是没将这三个人放在眼里。
几人指定好计划后各自休整，凌晨五点十分，边行风和程渡带着林嫂准时出发。
“警官，先师要是没见过买主，会不会怀疑俺啊？”
林嫂还是有点慌，万一被发现了人没抓住，反过来报复她怎么办？
“你到时候先去拖住他们，就说买主随后就到。如果不知道怎么拖延时间，可以跟他谈价格，就说货物太贵，买主不乐意要了，让你先来谈，咳咳咳……”
程渡说着说着喉咙一紧，捂着胸口猛咳起来。
边行风见他脸色不太好，但几人已经快要到交易的地点了，这时候回去也挺麻烦，只能提醒道：“待会你自己藏好，别出来就行了。”
“我没事，咳咳咳……”
程渡咳嗽的越发厉害，步伐也变得缓慢了许多。他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可能脚下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跌倒在地。
这样拖后腿，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在精神病院里被关了三年，他的身体机能已经大不如前了。
程渡正暗自懊恼时，突然脚下一空。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边行风将他给扛起来了。
“喂！边队，你快放我下来！”程渡脸色青红交加的，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