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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1 章 意乱(张新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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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迈进森森的宿舍后,出于避嫌的考虑,张新杰迟疑了一下,没有关门,而是故意留了个缝隙。

    自从上次,不小心被队长撞破了与森森的亲昵后,张新杰便不得不谨慎行事,提前给自己留出辩解的余地——毕竟想要他循规蹈矩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起居室一切如常,张新杰的目光在房间中匆匆扫过,接着他径直上前,打开了森森卧室的房门。

    不同于光线充足的外间,因窗帘没有被拉开的缘故,卧室里面显得有些暗。张新杰因为散光,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微微眯眼摸索着去按墙上的开关。

    “啪嗒”一声轻响后,顶灯应声而开,张新杰的目光随即逡巡而来。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卧室这边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森森并不在床上。

    抬腕又看了眼时间,张新杰心说这个时候森森会到哪里去?奇怪。

    ——不过,只要森森没出事就好。

    放松下来后,张新杰本待离开,然而瞄了眼那边的窗帘,男人强迫症发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走过去想要帮森森把窗帘给拉开。

    ……然后就在绕过大床后,冷不丁发现了倒在地毯上的森森的身影。

    “森森!”张新杰心中一跳,下意识便弯腰想要去扶人,然而手伸到一半,他的动作突然停了停,意识到了女孩儿此时状态的不对:森森的长发,又一次变成了金色的。

    因为对初见时经历过的那些不同寻常怀抱有深深的好奇,待到彼此熟悉后,张新杰曾询问过森森一些问题,而她当时发色与眸色的突兀变化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此时,当森森的长发又一次变成了金色,张新杰顿时就意识到了女孩儿此时情况的不妙。

    森森曾经解释过,说她原本的形象其实就是张新杰那时见到过的金发碧眼的模样,至于如今黑发的样子……则完全是受到了体内那个法阵的影响。

    据森森说,当她的魔力足够充裕,能够与法阵相持时,她的形象便会是黑发的;而当平衡被打破,法阵的力量与她的魔力相互角力时,她的形象就会发生与之对应的变化——便如此时。

    撩起一缕阳光般灿烂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明知道这金发其实代表了森森的魔力正占据着上风,然而……张新杰实在是有些担心:森森体内的力量平衡为什么又被打破了?

    ‘难道森森又用魔法了?’这是张新杰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念头越来越强烈:森森以前曾经提起过,说她们精灵一族生来不凡,不仅诞生时便是幼童模样,还拥有着卓越的天资与庞大的传承记忆库,所以其实,精灵天生便懂得如何使用魔法,那与呼吸一样几乎是她们的本能——而不久前,森森却决定不再用魔法。

    ……可,人真的能长期违背自己的生存本能吗?

    怀抱着这样的担忧,张新杰半跪下来,仔细观察起森森的面色。

    因着体内两股能量的相互角力,那抹昭示着法阵存在的胭脂印又一次出现在了森森的眉心,且正以一种略显躁动的频率闪烁着。

    张新杰盯着那法阵,一时想着森森的安危,一时又开始思考是不是要重新提及帮森森“补魔”的事情,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里越来越没底,到了最后甚至没忍住,伸出手探了探森森的鼻息——这种举动居然出现在了他身上,也证实了他确实是方寸大乱了。

    不过幸好,事情没糟糕到那份上。

    轻柔的呼吸忽然加重,女孩儿猛地皱眉,璀璨的金发迅速地黯淡加深,不过短短两个呼吸间,便已恢复了原本深沉如夜的墨色,接着她睫毛一抖,终于睁开了眼睛。

    “——新杰?”大概是察觉到身边有人?女孩儿微微扭头,涣散着瞳孔盯了对方好几秒,然后才迟疑着开口,唤了旁边半跪着的人一声。

    “嗯。”张新杰应了一句,动作轻柔地帮森森捋了捋脸侧凌乱的鬓发,“你还好吗?”

    森森下意识地点点头,像是要说自己还好,然而话未出口,她突然又皱起眉头,隐忍地发出了一声闷哼:“……唔。”

    张新杰立刻察觉到异样,担忧道:“森森?”

    森森没有回话。她又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嘴唇也抿得紧紧的,因用力而失去了血色,秀丽的眉尖紧蹙在一起,呼吸急促而滚烫。

    张新杰见状,心里顿时便是一沉。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握住森森的肩头,半托半抱着把人扶起来,倚靠在后面的床沿上:“森森?你到底是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急切的询问没得到回应,张新杰踟蹰片刻后,突然就微微咬牙,接着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低头向着森森紧抿着的嘴唇吻过去。

    张新杰试着想要主动帮森森“补魔”时,韩文清正在赶往宿舍的路上。

    因着上次的事情,张新杰最近谨慎了许多,令人难以再轻易窥到他与森森那隐隐超出了正常界限的交往。而韩文清虽然心知肚明对方的企图不可能如他当时所说的那样简单,但,等到冷静下来后,韩文清无奈地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的资格:倒不是说他作为霸图队长,居然没有整肃队内风气的权力,而是因为……他对森森所怀抱着的情愫其实与张新杰别无二致,而他的正义感又使他没办法自欺欺人,强装出大公无私的样子给别人看。

    ——更何况,他觉得新杰已经知道了,关于他像他一样同样喜欢上了森森这件事。

    韩文清当然明白自己正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还是一条他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误入的歧途。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韩文清有时想想都会觉得这个事实很荒谬,但,偏偏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而且在内心深处……他其实甘之若饴。

    倒不是说韩文清的“喜欢”是那种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类型,只是事实摆在那儿,森森是张佳乐的女朋友,两个人的感情又显而易见的非常好,并没有供旁人插足的余地。所以在认清形势后,韩文清其实一直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以免打破平衡,造成什么惨烈的后果。

    ……偏偏张新杰那个家伙不讲武德,私下里横插一脚,直打了韩文清一个措手不及。

    韩文清近来其实颇有些纠结。原本,他已经决定要克制住自己的恋慕,不去打扰森森的正常生活;但,在察觉到森森和张新杰间可能存在有暧昧,更甚至,两个人或许已经在暗通款曲后……他顿时就又变得不甘心起来。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新杰可以……他,难道就不行吗?

    矛盾的念头撕扯着韩文清,令他一时间颇感煎熬。而在纠结了一段时日,眼看着夏休期即将结束时,霸图队长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在新的赛季正式到来前彻底地解决这件事,以免引发乱象,又或者造成队员们的分心。

    于是,韩文清故意选在这天上午离开了俱乐部,且在离开前,还仿佛不经意地将自己的行程透露给了当时询问的队员听:他有个广告要到B市拍,需要离开大概三天左右。

    韩文清不太确定自家副队会不会咬饵,毕竟对方聪明又谨慎,而他的设计太过简单粗暴,摆明了和上次的情景差不多。如果新杰沉得住气的话……

    但,不知张新杰是怎么想的,或许他是没发觉,又或许他发觉了,只是笃定自己抓不到他的把柄?还有可能他另有安排……总之,当披着马甲的韩文清混在队伍里,亲眼见到张新杰说自己有事要先下,将指挥权交回到公会那边后——

    韩文清赶回宿舍时,森森的卧室里,张新杰正艰难地克制住自己,试图唤回身上女孩儿的神智。

    男人被推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发丝凌乱,衣襟大开,就连眼镜都歪斜着飞出去,孤零零躺在坚硬冰冷的地砖上。

    如果张新杰知道,自己的一个亲吻居然会引发如今这样混沌迷乱的情景的话——

    男人突兀地低喘一声,克制着攥紧了身上女孩儿的肩膀。

    ——森森咬了他一下。在衣衫下,在胸膛间,在那从未被人触碰过的敏感之地。

    ……在此时正剧烈跳动着的他的心上。

    ……

    似是刹那,又似乎是永恒。等张新杰自快乐的余韵中勉强回过神来时,忽地只觉身上一紧,下一秒,身后的人已拽着他的衬衫把他从森森的身上提起来,再然后,便是一个猝不及防突然在眼前放大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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