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默默，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难道默默跟这位慕家女人认识？不应该啊，她得年纪算上来做你的母亲都行了。”
上官老爷子疑惑道。
其实上次见到顾默的时候，他就觉得顾默跟记忆中那女人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毕竟谁都知道，顾默是顾家的孩子，根本不可能跟慕嫣然有关系。
但是现在……
他不由的上下打量着顾默。
顾默勾唇。
“好巧，我母亲姓慕。”
“你母亲……”
上官老爷子有些震惊，他忽然想起来，当初的慕嫣然在京都怀孕生子，只是那时候他们谁都没有去关注那孩子，后来传出来孩子已经死了，慕嫣然也跟着疯了。
他们更是没有在意。
“你母亲是慕嫣然？”
老爷子惊讶的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
“上官爷爷那么惊讶做什么？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所以才会那么的惊讶？”
顾默好整以暇的看向震惊的上官老爷子。
“滚，立马滚！”
老爷子根本连带着仪态都不顾。
直接让顾默滚。
“爸！”
看着激动地脸色惨白的父亲。
上官宏兴站了起来。
伸手扶住了老爷子。
他带着几分凌厉的看向顾默。
“霆寒，麻烦你先带着顾默离开，我父亲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也没有办法接待你们。”
顾默起身。
她本来也是为了说这个来。
冷眼看着老爷子那惨白的脸，还有那双浑浊眼底的闪烁，她冷嗤勾唇，有些人做得那些事情，需要你来提醒他，不然他忘记了，只会过的十分舒坦。
“告辞。”
两人离开。
上官老爷子也没有精力，再来处理上官宏兴的事情，只是颤抖着手让人都回去，等人全部走后，他还惊魂未定的坐在实木椅子上，手用力的捏住了把手。
那个女人的女儿？
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
离开上官家的别墅。
顾默单薄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是显得单薄孤冷，实际她不是那种急性子的人，她比较喜欢温水煮青蛙，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上官老爷子那嘴里面提起母亲。
是厌恶不堪的语气。
她就像是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想要将那些忘记的那些事情，全部都让他们想起来，他们怎么能忘记他们曾经也是刽子手，也曾经将人给逼疯，也曾经将人给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她眼睛看着前方。
清澈的眼眸下是一片的讽刺。
“默默？”
薄霆寒走在她得身边。
他并没有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喊了她一声后。
他就无声的跟着她走，也没有问到底要走多久，又要走到哪里去，无声的陪伴着，最后的顾默走到一棵香樟树下停了下来，她闻着香樟树的香味，眼神怔怔的看着香樟树。
“你知道什么叫做怀璧有罪吗？”
“大概是知道的。”
薄霆寒学着她，也看着面前的香樟树。
“他们都不喜欢我妈妈，是因为我妈妈身上揣着他们都想要的宝藏，也拥有他们无法触及的东西，所以他们认为是她错了，女的羡慕嫉妒她，男的想要拥有占有她。
而她不同意那就是她得不对，他们就开始用着手段陷害算计她，明明她是受害者，他们都是施暴者，现在的事实却被他们给扭曲，成为了我母亲是祸国殃民的妖姬，你觉得讽刺吗？”、
她得声音很轻。
轻的薄霆寒只要不注意，他就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明明话语这么轻。
却透着浓浓的讽刺。
薄霆寒偏头看向她。
“慕阿姨没有错，她是这棵香樟树，她身上散发着香味，吸引了很多的虫子还有鸟儿来栖身，而那些鸟儿盯上了那些虫子，他们将虫子给吃掉。
虫子的家人不敢去怨恨鸟儿，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是鸟儿的对手，所以只能将怨恨集中在了香樟树上。
他们用着他们的方式，将香樟树给钻的满身是洞，然后他们觉得这样是报仇的快感。”
“……”
顾默垂下眼眸。
她很喜欢薄霆寒还有一点。
那就是这个男人，很清楚你心底想什么，他知道你的痛苦和不安，也能陪着你去面对这些痛苦，你只要说了一些话，他立马就知道你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他聪明。
聪明的让人觉得可怕。
偏偏她就喜欢他的聪明。
“你知道他们对我母亲做了什么吗？”
他们自然指的是上官家。
“愿闻其详。”
薄霆寒语气低柔。
“当年他们是第一个知道，我母亲是慕家圣女的事情，上官宏兴凭着他的温柔成为了母亲的好朋友，其中上官宏兴喜欢上了母亲，却在知道对手太强大之后，他直接选择抛弃了母亲，在背后成为了暗中的刀，直接将她推到了薄君封的怀中，成功让母亲被囚禁……”
顿了顿。
顾默的语气变得哽咽。
“寒寒，所有人都认为我母亲还在，其实我很清楚，她是真的不在了，当初被薄君封折磨到身体亏损极其严重的她，怎么还有机会活到现在，他们心中的以为，只不过是我父亲的自欺欺人，我们所有人的自欺欺人，我们假装着她还在！”
这些真相。
一直都掩藏在顾默的心中，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明白，又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她只是还抱着一些希望，希望她将仇人给解决掉。
那个美丽的女人就会出现在她得面前。
温柔的牵着她得手。
告诉她。
“默默，妈妈回来了。”
她一直这么想着。
连带着梦里都这么做着。
“默默，还活着……她会活在我们的心中！”
薄霆寒想要将她给抱在怀中安抚。
当手要碰到她的时候。
她猛然抬眸。
眼泪在眼中打转。
“死了！真真切切的死了！不管我怎么去想她，不管我用多少的方式，宣誓着她还活着，那都是我制造出来的假象，她早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她死在了什么地方，她死的时候多么的凄惨悲凉，她那么美好的人，却用着最狼狈的画面收场！”
她只要想到那些画面。
她整个人都会被折磨的崩溃！
“不会……”
薄霆寒将捂着脑袋疯狂低吼的她，抱在了怀里面，“默默，我帮你找到她，我会全世界帮你找，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帮你找！我不会让我们的妈妈，永远的留在外面，我会让她回到我们的身边，好不好？”
顾默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眼泪打湿他的衣服。
声音带着无力的嘶哑。
“薄霆寒，你是不是从心底觉得我回来之后，变得十分的残忍，我那么对待你妈妈，又那般的算计你父亲，甚至连带着你都算计在其中，我利用你的一切来接近我的敌人，这样的我配不上你的爱，是吗？”
她带着不安。
或许是因为情绪的不稳定。
她显得很脆弱。
薄霆寒的手放在了她柔软的头发上。
“默默，不管你的妈妈在什么地方，我都会陪着你去找她，在我的心中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你知道这五年的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他安抚着她得情绪。
牵着人的手坐在香樟树下的木椅子上。
他抬眸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我将你送走的那时候，我的伤势很严重，我身边的人都以为我要挺不过来，甚至我连带着我的遗嘱都立好了，还有我们女儿的未来，我都全部安排好，我高烧不退的时候，我就躺在床上想，如果我死了……那我的默默怎么办？她如果再次欺负，那谁来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