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这样一件旧事。月灵刚五十岁的时候，月灵和月瑶起了争执。那日，月灵一人打了二十几个侍卫。他们虽不敢伤月灵性命，却也怕月灵伤到月瑶所以下手也不算轻。那日，月灵并没有见到幻灵王。幻灵王的近侍捏着嗓子十分冰冷地对月灵宣布了他的决定。那日的雪下得很大，月灵走过的地方，血滴在雪中，下一秒就被覆盖。那个冬天，是王后消失之后的第一个冬天，十分的寒冷。月灵在夜里梦到母后，她笑得真温暖。月灵向她跑去，却怎么都靠近不了。她跑得很累。
月灵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月灵睡在自己的宫殿，幻灵王坐在月灵的床前，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看到月灵动了，便伸手招呼一旁还在忙碌的医仙过来看月灵。那是月灵第一次见到医仙，穿一身白色的衣衫，十分的好看。
“后来，侍卫因为私出幻灵界，被罚在天池关了一百年。”梦柯说这话的时候，语音里带了许多的戏谑。“西严，你没有恨过么？”
周围变得极其安静，月灵睁开眼看向西严。他低着头，并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月灵直到此时才知道请来医仙的人是西严，不是幻灵王。
“需要恨么？”西严声音坚定。“幻灵界界规本就比其他界要多许多，西严明知故犯，理应受到责罚。”
“为什么，那时候会救我？”月灵这次历练才第一次见到西严。两人之前并无交集，西严为什么肯舍命救她？
西严看过来，他想了想，神色都温柔许多。“王后在时，于西严有恩。”
“母后……”月灵想起那个温柔的女子，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她的样子。
“西严只是个侍卫，能做的不多。西严只想尽自己所能，护公主平安。”西严的声音有力，落在月灵耳边。月灵坐起来看向他时，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月灵的母后。印象中的母后不算强势，但是却一直都有自己的坚持。
“多谢。”月灵笑起来，看向西严。如今知晓了西严曾经舍命相护，月灵无论如何也要报答回来的。
西严跟着笑起来，伸手摸摸自己的头。西严的年纪说起来不小，像他这么大的大多都已经谋得一官半职，功成名就，他却还是个侍卫。可见，他的天分应该是不怎么样。想到这里，月灵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不少。
梦柯正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一只黄毛狐狸从窗外冲进来。
它跑到月灵的身边卧下。月灵刚想要调侃它，却在手指触摸到它的皮毛的时候，被它身上稀薄的灵力惊到。那若有若无的灵力，让月灵都有些怀疑它是不是狐仙。它给月灵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便低头卧在那里不动了。
西严走过来，伸手想要抱走它，却被月灵制止。
梦柯一挑眉，她已经认出了它。“那只陪着你的狐狸？”
“嗯。”月灵知道梦境里的事，根本瞒不过梦柯，便索性承认。
梦柯的目光上下打量几遍狐仙，除了虚弱之外也没别的问题。“我看它元神受伤，你可以把安魂玉给它一段时间。”梦柯拿出一块质地温润的玉石。安魂玉乃是第九界独有，可免噩梦从而安魂。
月灵又想起在第九界第一次见它时那副狼狈的样子，一次更比一次惨。这狐仙当真是不会照顾自己。胡显似乎能听见月灵内心的吐槽，哼哼唧唧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还不忘给月灵一个白眼。月灵将安魂玉放在胡显的怀中，给他抱着。它起先不是很乐意，一会又觉得感受还不错便收下了。
梦柯看着月灵和狐仙的互动，嘴角微微勾起。她将自己手中的伤痕握得更紧一些，而后温柔地看向月灵。“公主总是心善。”
月灵抬头看向梦柯，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月灵手指结印，一道道术法落在梦柯身上，竟是治愈了大半伤口。
“身体完全恢复，还需再调养一段时间。”月灵所用的术法正是第九界中在幻月处所学。虽然此行凶险，却也收获良多。
梦柯看着自己的双手，再不可置信地看向月灵。第九界生灵特殊，不死但伤痕难以恢复。她们复原所需的时间是一般生灵的十倍不止。梦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她连忙跑去一旁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看着看着微红了眼眶。月灵看着她的样子心中颇不是滋味。好好的妙龄少女，却被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她倒要看看宁王府那神奇的手套究竟什么来路。
月灵在屋中环视几周见只有西严和梦柯两人，这才开口问道：“月瑶呢？”
“她整日吃得香睡得早，一门心思撩萧逸。”西严颇有怨言地开口，还不忘指了指隔壁房间。“你听这呼噜声，能吵死三头牛。”
月灵被他的说法逗乐，忍不住咯咯笑出声。虽然月灵这几日坠入第九界，但这具肉身是实打实地睡觉了的。月灵起身活动一下自己有些酸疼的身体，而后领了西严出门逛逛。梦柯连日守在月灵床前，此时撑不住回去睡觉了。
西严跟在月灵身后，几次欲言又止。月灵放缓脚步，与西严并排走着。“想说就说，别憋坏了。”
西严像是下了决心，这才开口。“梦柯可疑。”
“她可有伤害于我？”月灵反问。
西严摇摇头，又觉得其实不能这么算。有害人之心，便是没有恶果也不能不防。“第九界实在神秘，你还是小心些。”
月灵看着西严那认真的样子，也跟着点点头。
两人随便走着又走到凝烟阁前。西严皱起眉头，拦在月灵身前。“主子，这地方晦气。”
“凝胭阁迎四方客，哪里晦气？”声音百转千媚，听得人酥到骨子里。正是那日在楼上与萧逸对坐的绝色女子。
月灵如今依然是男子装扮，倒也方便。她伸手推开拦在身前的西严，学着话本里风流公子的样子打开自己手中的折扇，随意地扇了几下。“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