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发生何事，除了澜梦唯一知情的就属阿栗，他的反应直白的印证了墨燮所想。
“阿栗。”墨燮唤他进屋，“你先带澜梦回黯阁休息。”
诧异的看着尊者，而后淡淡的回了句“是。”，阿栗便侧过身等着澜梦。
临走前，澜梦在墨燮耳边说：“今日之事先口头谢你，晚点我去暝喑峰找你再详聊。”
身为尊长，墨燮容不得族长和族长夫人滥用酷刑，澜梦也应同样如此。
可他偏偏袒护的心胜过了理智，得知消息的一瞬间就告知医者，无论查出什么都一概归咎于族长夫人自身。
当真见到医者含蓄提示他的眼神，他稍微纠结了一刹那，又规避掉了可能牵扯澜梦的所有。
事先澜梦未曾与他商量此事，原以为她对自己的信赖还是差了一些，心里又矛盾又纠结。
可她一句谢谢等于自己坐实了所为，墨燮虽觉得这般的惩罚是重了些，可澜梦坦诚，他心情又无比舒畅。
管他谁对谁错，只要澜梦想要，怕是自己颠覆所有也会如她心愿，墨燮不想再纠结这些，笑了。
在澜梦看来他此刻轻微的笑意，就如同雨过天晴的艳阳，照亮了她暗沉的心。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俩人默契的知晓了对方的心意。
这万物间两颗原本空洞的心被彼此软化，紧紧相依。
……
回到黯阁，澜梦和阿栗面对面的坐了快一个时辰。
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澜梦耐心的等着。
只因这一次她唯有等待，等阿栗愿意接受现实，愿意承认自己的改变。
澜梦低着头，无聊的用手指绕着发丝。
坐久了人就乏得很，她时不时撑着腰挺挺。
阿栗叹了口气，“你累了就去歇着，我自己待着就好。”
“不累。”
当他瞎吗？澜梦又打哈欠，还拿手拍自己的脸颊，阿栗又叹了一口气。
他想了很久，其实也并不是不能接受澜梦的变化，只是他不想。
不想她踏进杀伐的世界，不想她沾染尘世的污秽，更不想她为此伤神伤身。
“澜梦····”
疑惑太多，想问的太多，可喊出声又不知怎么开口，阿栗扭过头不去看她。
澜梦斜眼看了下，好不容易他那一根筋的别扭劲终于快过去了，撑起下巴眼巴巴的继续等。
可毕竟大病初愈，又急于发难耗损不少灵力，久了澜梦撑的就有些吃力，手臂顿感无力，脑袋直直砸在了桌面之上。
“我看看。”阿栗捧起她的脸，手指撩开她额前的碎发，“还好没破，不过红了，你等一下，我去拿药。”
澜梦按住他，“不碍事的，你别去了。”
突然的对视搅得阿栗更加别扭，想远离澜梦，可她的手还在自己肩上，左右都不敢妄动。
他不动，澜梦也不动，她反正坐的挺舒服，就看他能蹲多久！
血液全都聚集在小腿无法畅行，腿麻了脑袋反倒清醒了。
阿栗问：“你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对吗？”
“是。”澜梦松开自己的手放他起身，“不过我记忆有损，有些事还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任然记不起始末。”
“那修为呢？”阿栗又问：“须臾间你就能废掉族长夫人的灵力，你以前到底修为有多高？”
“不好说，大概跟阿燮不相上下吧。”澜梦伸出自己的手腕置于阿栗眼前，“你可以探探，但是目前大约只恢复了大半。”
阿栗犹豫了一下，但思及未来以便有备无患，他还是详细探了一番。
这一查，阿栗又有了新的疑惑：“你这灵气怎与龙气如此相似？”
“亿万年前，我本是林间一株秸秆。九龙子常年来此林间修行，时日久了我便有了灵气，化出了人身。”
阿栗急着追问道：“那你是否受他启蒙？”
“你是指修为？”
“不不····”阿栗化出那本小札放在桌面之上，“之前我用火烧过，随后显露出一些我不懂的文字，医者认为有可能是龙文，不知你能否看懂？”
光阴流转，澜梦回忆起识文习字时的点滴，年少的烦恼回头看竟是一生中唯一幸福快乐的时光。
澜梦翻看了两页，可书早已冰冷，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但里面记载的其中一个字引得她差点失态。
他的字再现于自己身边绝非巧合，当年他就十分古怪，澜梦从未看懂他到底意欲何为。
尽管自己百般劝说阿燮不可信此人，但阿燮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淡然向她保证不会出现纰漏。
若是阿燮救她之法出自于他，以澜梦对他的了解，那龙文记载的就极有可能就是破解此法的办法。
“怎么了？这小札有何异样？”
见她神色讶异，还略带忧虑，阿栗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满眼都是吢文，他虽看的懂却看不出其他端倪。
澜梦合上小札，沉了沉心境方才道：“它无所异样，只是想到些往事罢了。”
挥手关上门窗，澜梦向阿栗讲起了那些陈年往事。
“当年尚未有异界的存在，花草走禽也尚未修成人身与灵力，我最多算是九龙子无意中创造出的灵体。自此便跟随他一同修行，了解世间万物。”
澜梦沾湿指尖在桌上写出两字，一字是阿栗所认识的吢文，另一字便是龙文。
她问阿栗：“看得出这两字的不同与相似吗？”
阿栗点头，很明显可以看出二者之间极其相似，他指着自己不知的那字问道：“这便是龙文吗？”
“龙文笔画繁多，每日练字可谓是苦不堪言。”澜梦又写了两字，“原本笔画少的尚看不出差别，可笔数繁多的则全被我简化，流传至今差别就更大了。”
惊讶是有的，可再多的不可思议到了澜梦这里又好似是合理的。
阿栗笑了，她这怕麻烦的性子还真是没一点改变，从始至终都一模一样。
澜梦见他没有想问的，接着说道：“如若你见到的就是类似的文字，那便是龙文了。”
“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确实有几分相像，但当时心急也没看的认真。”阿栗指向门外，“要不我现在烧于你看？”
“先不急，今天先听我讲完好了。”
见到阿栗点头澜梦才算松了口气，小札另一记载之事定祸及聚魄，倒不是她信不过阿栗，只是希望他牵扯此事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