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柳焕颜本身并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觉得近来这日子看似顺遂，风平浪静，可实则又好像不是。
从高氏，到韦谢二人，再到如今的曹四姑娘。
她仰着小脸儿看傅孤寒：“你就没觉得，这些事，总是围绕在你的身边发生吗？”
傅孤寒一怔，掐着她细腰的手也顿了下：“你想说什么？”
柳焕颜越发往他怀里靠过去：“皇帝的心思，咱们早就知道了，除夕宫宴要下旨立后，二月里韦皇后就要进宫，谢家的小娘子……太后本来的意思是给她个夫人位，现在又不知怎么想的，只许她一个妃位，你瞧着吧，内廷热闹起来，盛京的热闹就要跟着来了。可现下的这些事呢？”
她反问了一句，指尖点在他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正彰显着她此刻心中空落落，实在没个着落：“高氏的事情就算了，那是阮阮招惹来的。韦齐之和谢明润先后抵京，又一时闹得满城风雨。再加上之前崔兆贞还动了手，惹得阮阮拿鞭子抽他。这事儿才平息下去没几天，曹家就出了这档子事情。看似是冲着阮阮，冲着崔大郎君，可他们是你的外甥外甥女，你觉得是冲着谁？”
傅孤寒之前并不是没想过这些的。
永安帝执政那么多年，年轻的时候又是个心狠手辣有谋算之人，他真的想釜底抽薪，必定不会只依仗着韦谢两家。
何况谢家又被徐太后这样打压，他就算是想利用谢家再运筹什么，也没那么轻易。
除非新后进宫，他就一味的宠着谢妃。
平衡韦谢，他还得头疼一场。
所以傅孤寒之前私下里就怀疑过——崔为贞一向有心同明贞争上一争，现在就是个绝好的机会，他也许背着所有人，瞒天过海，早在进京的路上，就已经向永安帝表过忠心。
不过他没声张，也不想惊动什么人，派了人去细细的调查，如今尚且没有回话而已。
至于曹家，大抵也是如此。
否则曹家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算计明贞。
自己家的姑娘投怀送抱，完了还敢堂而皇之登皇姐的门，连平妻这样的话都敢说，实在是很不把皇姐好汝南周氏放在眼里。
就凭区区侍郎府吗？
皇姐其实跟他提过。
他不想让皇姐们跟着操心，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悬着这份儿心，睡都睡不好。
所以他都敷衍了过去。
连明贞恐怕都还没想到这许多，毕竟他们抵京，确实是树大招风，这一切看似都是很合理的在发生着。
倒是小姑娘心思这样细腻，居然先想到了这一层。
他好半天不说话，柳焕颜诶的一声就要起身。
傅孤寒手臂才又紧了些，把人锢在怀里：“我抱着你不舒服？”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有没有个正经的？”
“我抱着你不是正经事吗？”
他插科打诨，柳焕颜面色渐次沉下来：“你要是不想跟我说这些事，就直说，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听她语气不善，傅孤寒叹了一声：“你猜的有些道理，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操心，所以不想跟你说，怎么还非要问呢。”
柳焕颜眉心狠狠地跳了两下。
她居然想对了。
那……
“长公主殿下她们知道吗？”
“隐隐是能猜到的。”傅孤寒低头看她，“也问过我，被我敷衍过去了。不过皇姐她们心里很明白，我之所以敷衍，并非是事情不是这般，而是如今的局势，我尚且能够掌控，不用她们帮手。连她们都不必跟着我操心这些事，何况是你呢？我倒希望你天天就跟着清河吃喝玩乐，不要为这些纷争而忧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