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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 先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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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实上,当年永安帝毒杀淑妃,害死襁褓中的十一皇子,事后嫁祸给傅孤寒,这件事情,徐太后打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起先是震惊,转而是愤怒。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一手教养出来的儿子,怎么会起了这等歹毒心思。

    淑妃……淑妃是个极和婉的女人。

    她是先帝发妻,嫁先帝事,先帝就已经是太子了。

    那时候的废王傅延君,还是很得宠,但是已经失去了储君资格。

    大位既定,文宗又许了她这徐氏贵女嫁先帝为正妃,那就表明在储君之位上,他是不会再动摇的。

    淑妃是在她入东宫的第三年,被赐婚入东宫做了侧妃的。

    在东宫时,她给先帝生过两个女儿,可惜都没能长成。

    先帝登基,册她为妃,本来以她的资历出身,便是册个贵妃,也不为过。

    徐太后彼时也是那样想的。

    是她自己推辞了。

    因她膝下无子,于社稷无功,说是不敢居贵妃之位,恐不能服众,令后宫众人心中不满,日久天长,难免生出怨怼。

    淑妃啊,她是个被养的相当通透的姑娘。

    不争,不抢,可也不怯懦。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成全什么。

    追名逐利她不屑,争宠上位她更不放在眼里。

    可偏偏就是这样,她在嫁给先帝近十年后,慢慢走进了先帝心里。

    也可能,是因为她生下傅孤寒后,傅孤寒打小就聪明机灵,母凭子贵吧。

    不过徐太后时常会想往事,都觉得先帝后宫里有那么多的女人,如果说谁应该得宠,那非淑妃莫属。

    她就应该受宠,应该被先帝捧在手心上,谁让她过分美好了呢?

    就连徐太后自己,对淑妃都从来舍不得说半句重话。

    她是打心眼里喜欢淑妃的。

    生下傅孤寒后,她晋淑妃,还是徐太后本人跟先帝提请,令淑妃协理六宫,从旁辅佐她。

    之后便是十年盛宠。

    年过三十,还又生下十一皇子。

    所以当年淑妃和十一皇子遇害身亡,徐太后执掌后宫那么多年,第一次有了想在后宫大杀四方的冲动。

    可她知道,这件事得慢慢的查。

    她实在不能相信是傅孤寒所为,但是条条证据摆在面前,都指向了傅孤寒,连先帝也偏颇不得。

    朝臣奏请,要先帝重处傅孤寒,她见先帝左右为难,在离开朝堂二十年后,再次登上太极殿,一力保下了傅孤寒一条性命。

    那时候是真没有想过,查到最后,会查到自己儿子头上。

    更没想过,他竟然有那样深沉的心机,能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

    私心,是人都会有。

    在自己儿子和傅孤寒之间,徐太后一辈子唯一一次不够坦荡,不够豁达。

    她选择了隐瞒。

    她的儿子,顺利地当上了太子,而傅孤寒,也在宫中受了多年冷待。

    世人眼中,傅孤寒大逆不道。

    她心中疼惜,却也不能在明面上过分维护,否则就太蹊跷了。

    直到先帝驾崩前——

    先帝临终前的几个月时间,大多时候都是她陪在清宁殿,替他批阅奏折,给他读一读宫外弄进来的最时兴的话本子。

    后来有一天,先帝握着她的手,同她说——“那些事,朕都知晓,贵妃的死,小十一的死,不是七郎所为,朕还知道,你查清楚了,可没跟朕说。徐姐姐,咱们夫妇一场,携手走了几十年,你只瞒过朕一件事,却是好大一件事啊。”

    徐太后从没有那样心慌过,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先帝。

    可先帝却并没有打算追究什么,他又说——“事已至此,徐姐姐,替朕守着这江山吧。他若做得好,朕……朕如今,也只能到下面,替他,给贵妃,给小十一,赔个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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