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匆匆进门回话，西城安华门发生兵变的时候，傅孤寒和柳焕颜就坐在长公主府的小花园里。
天气渐次回暖，傅玉带着郡主住着，郡主成日里还是不大愿意出门，傅玉就静静地守着她。
傅孤寒和柳焕颜本来就是来告诉傅玉有关于傅延君身世之事的。
事情说了一大半，大体的情况都告诉了傅玉知晓，而傅玉的态度和反应也远比柳焕颜想象中要平静的多。
正说话时候，林昭匆匆进门的。
他进门的时候脸色就不对，柳焕颜已经心头一沉了。
傅孤寒沉声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掖着手，连礼数都没顾上太周全，沉声回话：“早起安华门就不大对劲，一直到这会儿才发生了兵乱，是西郊大营的人，不过是当日晋王从凉州带回京城的人，从前是晋王府当差的，还有一些是从代州跟着去凉州的，都是早年间统归了晋王府的兵马。”
林昭一张脸黑透了：“主子和殿下是知道的，晋王府所辖可不是几百亲兵那么简单的事儿，这些人从前就不在兵部造册登记，这次晋王回京，把这批人马交归皇上，才重新归入兵部登记。可是当日晋王带回京城一万多人，本来这些人归入兵部之后要重新分派，若是统一调遣其实反倒还好些，现在……”
他欲言又止，后话就没有再说。
柳焕颜面色登时就变了。
傅延君带回京城的一万多人，是傅知远在永安帝面前进言，把那一万多人分散开的。
有的归入了西郊大营，有的归入了五军都督府，还有一部分就归在五城兵马司麾下。
至于西城安华门的这场兵变——安华门本就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手当差值守的，能这样不动声色开城门放人进来，在西城造成兵乱，那只能是里应外合，开了城门直接放的人，而不是人从外头打进来的了。
傅玉倏尔拍案：“果然是要坏事的！”
傅知远当初之所以这样提议，用他的话说，这一万多人从前跟在傅延君麾下，早就习惯了效忠于傅延君，以傅延君为主上，现在虽然交归兵部统一调派管辖，可这些人放在一起，只怕来日要生出事端，非得要四散分开，叫他们不能成事，才可放心。
傅孤寒当时就反对过。
永安帝也不知道是真的糊涂了，还是单纯的为了反驳傅孤寒，居然同意了傅知远的提议，也真的这样做了。
就连柳焕颜这样对朝堂之事知道不算多，对军中情况更是知之甚少的姑娘家都知道，此举大为不妥！
傅玉当时知道的时候就翻了脸，要进宫去面圣，后来没迈出长公主府的大门，自己又放弃了。
可是她说过，傅延君要是真的有二心，那便早晚要坏事。
到今天为止，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一万多人看起来不算多，京中有禁军三万，西郊大营的兵力也有三万多，五军都督府麾下还有两万多兵力，再算上五城兵马司的人手，驻守京畿的兵力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十万人左右。
一万对十万，又有什么胜算可言。
可问题就在于，这一万多人四散在各处，反而叫他们里应外合的得心应手，一处动，就是四处动，到时候京师重地，也变成风声鹤唳，十面埋伏之处。
万幸的是，禁军当中，没有被安排进这些人。
若不然，现在一旦发生兵变，后果不堪设想！
傅孤寒咬了咬牙：“五军都督府的人呢？”
林昭声音还是沉闷的：“赵将军和孙将军已经带人前去镇压，西郊大营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现在百姓慌乱起来，情况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