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这样着急上火的时候确实少有。
傅孤寒是等他稳住了气息才问他：“出什么事了？”
“永宁伯府昨夜走水，烧死了三个当值的奴才，还有十来个受伤的，今早京兆府接到的报案，永宁伯府的世子……昨夜没了。”
短短一句话，却叫傅孤寒和柳焕颜都变了脸色。
柳焕颜不免要追问：“这是一码事儿吗？永宁伯府的世子是因走水被烧伤的吗？永宁伯府报的什么案？”
“杀人案。”林昭吞了口口水，“周大人现在外面，他说这事儿，属下不好让他在府外候着，就自作主张先把人请入府中来了。”
傅孤寒说无妨：“你去领他进来，我细听他说。”
林昭诶的一声应了，转身出门去叫人。
柳焕颜想这是朝中事，且又牵扯上有爵之家，便打算先从后头出去的。
傅孤寒牵着她的手却没放开：“你也一起听一听，周子平你见过，不要紧。”
他都这样说了，柳焕颜也不扭捏。
周子平进门的时候是黑着脸而来的。
见了柳焕颜也在，似乎并不意外。
他见过礼，落了座，全然没有因为柳焕颜也在而有任何的不满。
傅孤寒对此甚是满意：“永宁伯府为什么报杀人案？”
“下官已经派人到伯府把世子的尸身请回府衙，仵作验看，的确是因烧伤，大火一起，烟雾弥漫，世子吸入了大量的烟雾后窒息昏迷，才死在自己房中的。”
“他是死在自己房里？”
柳焕颜眉心一跳，很快捕捉到重点。
周子平又点头：“昨夜伯府走水，据说就是从世子的西跨院旁边的书房而起，这寒冬腊月里，炭盆一直就没有断过，入了夜书房里的炭盆没有清理干净，留下了炭火，窗户没关严，起风之后书房里的书画被吹起来，正好落在炭盆中，由此引发大火，之后大火又迅速蔓延，很快就烧到了世子的西跨院去。”
这却就奇怪了。
柳焕颜低头去看傅孤寒，果然傅孤寒也在沉思着：“西跨院没有值守的奴才吗？”
而且院中会放着水缸的，就算是突然火气，灭火也应该及时，哪怕火势太大，来不及及时灭火，也应该会先把世子给带到别的地方去，总要先护着主子安全撤离危险地方才对。
都不必说西跨院中。
书房也该有值守的奴才，不至于入了夜那小院儿就成了空无一人的去处。
还有留在书房里的炭盆——这种时节不用地龙，反而在屋里烧炭，本来就奇怪，主子都从书房走了，还留下炭盆，关键是炭盆里还有烧的通红，足以引发走水的炭，这一切都不正常。
所以说，怎么会把永宁伯府的世子烧死在自己院子里呢？
傅孤寒指尖在桌案上轻叩了两下，也没看周子平，沉声问他：“烧死的三个当值的奴才，是西跨院的吗？”
周子平立时摇头：“那三个奴才是灭火时候被烧死在书房的，西跨院里除了世子之外，无一人受伤。”
傅孤寒啧声。
那怪不得要报杀人案了。
深夜纵火，买通满院子的奴才，把堂堂永宁伯府的世子活活给烧死在自己的房里。
年关将至，这种案子，骇人听闻。
有爵之家，且这永宁伯府——
傅孤寒深吸口气：“郡主可曾进过宫？”
周子平说没有：“今早下官带人亲自去的，昨夜出事后，郡主悲恸，几乎昏厥，今晨还未转醒。”
柳焕颜抿紧了唇角，一时无话。
永宁伯府的当家主母，是先帝亲封的寿安郡主。
这位郡主的身世也颇有些值得说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