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也的确不出柳焕颜所料，本来这事儿就连周子平都是隐约猜到一些的。
王六子颤着声，连肩头都在抖动着，回了周子平的话：“是……是白氏医馆的白老……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银子，我……我就是干上十年的工也赚不了这些银子……大人，小人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而已，为了养家糊口，才答应他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儿的。”
他一面说着，作势就又要去磕头。
周子平冷了嗓音止住他的动作：“本官的问题还有一个。”
王六子连连摇头：“那小人不知道，但是小人估计应该是吧。今天这么多人到刹那医馆去闹事，小人也不知道刹那姑娘是怎么知道小人是……是被人买通转成要去闹事的，反正小人不知道白老别的计划，他也只是花钱雇小人办事，不会把什么都告诉小人的。”
周子平心里当然有数。
这种人，分明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诬告庆城医馆在学院考核中作弊的那件案子才过去几天啊？
这个人还真的是贼心不死！
周子平眯了眼。
世人大多贪心不足，这话一点也不假。
就算鬼医刹那名震京城，也不会对白老和他的白氏医馆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一个是后起之秀，一个是在京中多年颇有威望的长者，二人都不是平辈论交的，这有什么好打压排挤的呢？
偏偏白老就是想一家独大，唯恐庆城医馆，或者是刹那医馆会夺了他白氏医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地位。
柳焕颜反倒长舒一口气：“他既然当堂认罪，余下的，还请大人为民女和刹那医馆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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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主该怎么做，周子平是不会看任何人脸色的。
他派人到白氏医馆去，把白老抓回了京兆府来。
围观的百姓并不曾离去，府衙门口的喧闹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白老今次干的这件事，和庆城医馆那次不同。
那回他只是想针对庆城医馆，叫庆城医馆名声臭掉，灰溜溜的离开京城，还能捎带上柳焕颜。
而这回他为了打压刹那医馆，不惜做了假药包，损害的就不单单是刹那医馆而已。
那么多的百姓因此而染病，他身为医者，却从无仁心。
何况这些年京中的名望他积攒下来的，在鬼医刹那入京之前，京中百姓都高看他白氏医馆啊。
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实在叫人接受不了！
也无怪老百姓会在府衙门口这样闹。
柳焕颜是早已离去的，如何处置白老她只要回医馆等消息就是了，那种人，多看一眼她都觉得脏，更不可能留在京兆府堂上和他去对质，也委实没有那个必要。
眼下百姓闹得不可开交，一旁主簿略一弯腰，还是在劝他：“大人，老百姓这样围堵府衙，终究不是个事儿，要不然还是先把府衙大门关起来，等到捉拿白老到堂，您审问过后，定了罪，再张贴告示，如此也可安抚城中百姓。不然这样围着府衙……”
那主簿见周子平脸色并不好看，鬓边也盗出冷汗来，喉咙一滚，话音其实是顿了须臾的，不过后来仍旧硬着头皮把话给说完了：“等会儿若是白老过来，他们一时气不过，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下官是怕大人才刚走马上任，京中治安出现问题，骚动不已，对大人也并没有什么好处，若是再伤了人犯，您跟摄政王也不好交代的。”
周子平横去一眼：“丧尽天良的东西，就是叫老百姓把他活活打死也不为过，要你替他来说情不成？还不一旁退下，再不要与本官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