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焕颜镇静道，“长公主的体内，有积压已久的寒毒。”
四下震惊哗然，唯独柳焕颜冷静如初：“寒毒在下毒时极为明显，除非是长公主身边信任之人，否则没人能把寒毒下在长公主的体内。”
“怎么会呢……”
镜辞自责地捏住手腕，一滴一滴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奴婢明明已经那么仔细的侍奉长公主了，怎么还会，还会让旁人有可趁之机！”
如果傅玉有了什么事，她是真的会以此明志，用来偿还自己对傅玉的亏欠。
从她的态度上就足以看出，下毒的人，绝不是她。
林昭皱着眉头，试图让镜辞冷静下来：“镜辞管事，你先别心急，既然刹那姑娘说了，只有身边的亲信才有机会给殿下下毒，不妨你先好好回想一二，长公主身边可信的人里，究竟有谁比较可疑？”
镜辞拼命地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这么多年还一直守在长公主身边的，只有奴婢一个人了。”
或是从柳焕颜的眉眼中看出了疑惑，林昭解释道：“长公主身边的这些婢子，每年都会替换。”
柳焕颜却面无波澜地用火炙烤着银针的尖端：“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长公主傅玉喜怒无常到了一种神经敏感的地步，并不算是一件难打听的事。
敏感到了何等地步，柳焕颜也有所耳闻。
据闻，长公主傅玉甚至会对身边人起疑，觉得身边这些人也想要暗杀自己。
所以除了那些平时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傅玉的杂役，傅玉身边的仆从每隔不足一年便会换上一批。
唯有镜辞，已经陪了傅玉十年，这也是为什么傅玉会把陪在长公主身边十年作为值得骄傲的事说出来。
可这么一看，镜辞反而成了那个最有嫌疑的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镜辞是真的可以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
镜辞忍着哭腔，此事要回答的严肃：“不可能是奴婢，奴婢这条命都是长公主给的，无论为了什么，我都不会给长公主下毒，做伤害长公主的事的！”
“我没有说是你下毒，寒毒可以悄无声息的要了长公主的命，你却连她不能碰凉茶都看不出来，哪有下毒的本事。”
柳焕颜虽然态度奇差，话又不中听，但道理的确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她看向床上的傅玉：“这毒是长公主您自己服的，对吧？”
傅玉没有吭声。
她倒是早早的就醒了，亦或根本没有睡下过，只是默默的听着柳焕颜与众人的谈话，不愿应声。
镜辞实在觉得荒谬：“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殿下怎么会给自己服寒毒，此事定还是有什么误会。”
镜辞倒也想继续揣测柳焕颜，可经过了方才一事，镜辞心中的顾虑多了许多。
柳焕颜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一个胡编乱造的人，哪怕她真的猜错了，也一定有她的依据，镜辞还是愿意去细听的。
林昭摸着下巴，心中有些顾虑：
“姑娘应当有自己的依据，但属下也觉得长公主并不是一个会贸然服下寒毒的人。而且照您的话说，长公主的毒应当不是一日累下的，一次错服尚且说的过去，次次错服，应当就不太可能了。”
柳焕颜并不意外旁人的质疑，在她推敲出此事细节以前，她也觉得这个结果尤其的荒诞。
“究竟是不是长公主自己所服，还是让长公主自己决定要不要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