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雾雨，喷洒在了青石地上。
在喷到沈青身上前的一瞬，柳焕颜依旧揪着他的衣肩把他揪到了一旁，他才算是“幸免于难”。
沈青错愕的看着眼前一幕，高个子男人似乎是已经晕了过去，已经不再抱着自己颤抖了。
简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该不会有事吧？”
沈青看的有些头疼，甚至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师叔，他真的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做事之前有分寸。”柳焕颜答的已经有些倦了，“我要是连这些分寸都没有，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真要这点分寸都没有，那在京城掉一个花盆，就能砸死一个她柳焕颜的仇人了。
沈青舒了口气，耿直的性子里藏不住任何心思：“那就好，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麻烦了。”
柳焕颜揶揄的勾唇一笑：“怎么了，害怕了？”
刚才看他沈青倒是胆子不小，而且为人刚正，倒真的是一个学医的好苗子没错。
沈青忙摇头，甚至还想劝柳焕颜安心：“没有，弟子不害怕他！弟子要是真的害怕他，方才早就已经低头和他认错了，根本不可能这会儿还和您在一起说话，像没事人一样，您别担心。”
柳焕颜：“那你这是？”
沈青说话的表情颇为别扭，甚至不好意思地一直在摸自己的头：
“这话说了有点不太好意思，就，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弟子们也已经回庆城了，再不济，也还有先生能护着咱们，是不会出事的……反倒是师叔你一直要留在京城，难说他家里人会不会一直纠缠，这就不妥了。”
竟还真是个挺会关心人的性子。
知道了沈青这个体贴人的性子，柳焕颜就更加要让他安心了：“放心，我只是在银针上加了些东西，会刺激他最近身体最差的地方，按说不会疼成这样，疼成这样，八成是他本来就有什么问题。”
真说起来，这药还是柳焕颜之前从凤长陵那儿借来的。
凤长陵喜欢做些花里胡哨的药，也喜欢做些华而不实的药，这药就是其中之一了。
这药甚至连毒都算不上，它唯一的功效，便是加重身体有疾病的位置上的疼痛，其实并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与其说是用在什么事情上，不如说是为了满足凤长陵那个要命的恶趣味罢了。
沈青似有所想，心情繁重地点点头，那高个子男人迟迟未醒，但脸色还算平和，至少看得出，他今日这命是保住了。
就是要吃多少苦头，他就不知道了。
沈青问：“师叔，那要是等他醒了以后，还会继续疼成刚才那样吗？”
“会。”柳焕颜只当是指点沈青，“除非他服下解药，或者他们医馆的先生真有些本事，否则他能一直疼到三日以后。”
毕竟凤长陵整出的这些花哨东西，其他医者光是研究病因，就得研究上十天半个月，以为是什么伤及肺腑的剧毒，之后便会惊觉竟是这种任谁也想不到的障眼法。
沈青却忽然道：“那——师叔你能不能把解药给他啊？我不是帮他说话，也不是觉得他可怜，实在是他那些家里人太难缠了，弟子是真的不想让师叔多那些麻烦。”
或多或少的，柳焕颜觉得沈青对高个子男人还是有一点心软。
终究是初涉世事的孩子，又是习医的人，难免就会觉得这人一副几乎要活活疼死的模样会有些可怜。
可对这种人，又有什么好心软的。
柳焕颜瞥了沈青一眼，心里暗自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