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在看到柳焕颜的第一眼，便极其需要依靠地跑了过来，躲在了柳焕颜的怀中啜泣：“血，娘亲，好多血……”
她的确是柳焕颜带大的，但柳焕颜素来舍不得让她见血，柳焕颜在刀尖上见血，可要把最宝贵的小姑娘藏在身后保护，此时恐怕是把宁宁吓坏了。
“娘亲在，别害怕。”
柳焕颜细声安抚着宁宁，亦忧心至极地检查了一遍，半晌确认了宁宁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问：“宁宁有没有被伤到？”
宁宁摇头：“没有，是那个姐姐。”
宁宁颤抖着抬起手，指向了铺满珍奇鲜花的池子边。
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姑娘，倒在了血泊中。
柳焕颜记得她，那是个叫阿芙的丫鬟，时常是笑着的，笑时会露出浅浅的酒窝。她刚才就是拜托阿芙，带宁宁去找傅容宸玩一会。
阿芙轻轻的说好，递给宁宁一块她偷偷藏了许久的糖，牵着宁宁的手便走了。
如何也想不到，再遇时会是这样的景象。
柳焕颜的手有些凉，轻轻的叮嘱宁宁，避免第二次吓到她：“宁宁，娘亲现在要去看一看那个姐姐伤的怎么样了，你在这里等着娘亲，好不好？”
宁宁委屈着点头：“好。”
她眼眶红红的，多时也未能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
柳焕颜摸摸宁宁的脑袋，用手边仅有的一些东西为阿芙大致包扎好了伤口。
柳焕颜用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血迹，长长的叹了一口寒气，责问在场众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芙姑娘究竟是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阿芙的头被石头砸出了一个大口子，柳焕颜用了很多药才止住阿芙伤口上的血。
但能不能醒过来，需要看造化。
这便是一个人的命了。
要是稍微再砸得重一点，甚至都能看到血下的骨头啊！
下手的人心也太毒了一点！
方才为柳焕颜带路小厮怯生生的说：
“奴，奴才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打扫院子时刚好打扫到了花园，看到了婉莹姑娘，似乎，似乎是在与人嬉戏吧，一不小心，就把石头打在了宁宁小姐和阿芙的身上，阿芙拼命护着宁宁小姐，便是现金这个模样了。”
宁宁抽抽鼻子，还有一点后怕：“嗯，都是这个姐姐一直抱着宁宁，宁宁才没有被石头打到，她倒下去的时候还说，好疼。娘亲，她被石头打的好疼。”
宁宁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总能敏锐的察觉到别人的难过。
阿芙真的只是一个大了她七八岁的小姑娘，却又愿意因为柳焕颜的一句话而一直守着她。
“娘亲都知道。”
柳焕颜想抱住女儿，却因瞥见了手上没能来得及擦干净的雪子，默默收回了手：“宁宁放心，娘亲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阿芙姐姐受委屈的。”
阿芙的脸色渐渐有所好转，柳焕颜又与宁宁多言了一句：“她已经没事了，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好。”
宁宁哽咽的说。
柳焕颜站起身，把锋利的一面尽显给了外人，步步紧逼到婉莹的身侧：“婉莹姑娘，我不想和你废话，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婉莹与身后的婢子皆是脸色惨白，似也不太能接受差点杀了人的事实。
那是切实存在的血，切实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一条人命。
可纵然如此，婉莹仍是心平气和的讥讽道：“我怎么了？你难道没有听到他说吗？我只是在和朋友丢水漂，哪想到她们在那刚好路过，明明就是她们运气不好，又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