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小胳膊小腿儿的,我可舍不得让你背我。”林曼轻笑着,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把他搀扶起来。
用她的手掌轻擦着他脸上还没有干涸的血迹,还有那一道道的泪痕。
看着沈恒文受宠若惊的表情,林曼忍不住感叹着,像沈恒文这个年纪本应该是家里的娇娇宝。
可现在对他来说,能有一个人帮他整理仪表,对他嘘寒问暖,就是他触不可及的遥远了。
“嫂子,我...把沈立雄咬了。”
沈恒文的语气,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在向大人坦白着错误。他低着头,等待着林曼的责怪和埋怨。
“我知道啊,他那么欠揍,要是我在场,肯定给他两耳光。”林曼拍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责怪的语气:“往下咱们必须得行动起来,你得学两招傍身,谁要是欺负你当场就还回去,可千万别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沈恒文惊讶的抬起头,快速的点点头,正是因为林曼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也不再胆怯和害怕。
“不过你刚刚可真把我吓坏了,你拿着棍子,把这么大一头野猪都给击伤了,要是那个时候沈立雄就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会拿着棍子捅死他?”
林曼见他神色有些缓和,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他能够听得进去,便趁热打铁叮嘱了两句。
沈恒文倒也没有反驳,他真的把野猪当成了沈立雄父子二人。
那个时候他想过,就拿着这根木棍,悄无声息的回到沈家,把那两个害人精捅死,然后也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去找哥哥。
林曼拧眉:“你还点头呢,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捅死了沈立雄父子,会有什么下场?难道你想让你哥哥的名声抹黑?”
“...”沈恒文错愕的抬起头,他没考虑那么多...他想着只要自己自杀,就不会被警察捉走。
林曼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解释着:“你哥哥是个英雄,为了救人能豁出自己的性命,我们不能给他抹黑。”
“嫂子,我错了。”沈恒文知道自己不理智,那时候他以为嫂子不会回来,可现在她回来了,自己也要好好的活着,陪着她...
林曼闭了闭眼睛,她按耐不住激动,虽然早就知道男主沈恒烨没死,可亲眼看到了沈恒烨,就不想瞒着沈恒文了。
“嫂子,你还是想走吗?”沈恒文对于林曼的反应有些疑惑,再一次不安的问着。
“从现在开始,你要无条件相信我不会离开,要不然我不理你了。”林曼努努嘴,心想着沈恒文这孩子怎么这么犟的。
“嗯,我不问了。”沈恒文见林曼恼火,脸上忍不住扬起笑容。
林曼转了转眼珠,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说辞:“小文啊,我昨天被警方救下后,在警局里眯了一会儿。你猜怎么着?
我做梦梦到你哥了!他穿着一身军装,又俊又飒,跟我说他没事,他被军务缠身,一时不能回来,说等任务结束后,他就回来跟我们过日子了。”
沈恒文在听到沈恒烨一身军装时,脑海中回忆着曾经哥哥的样貌。
可听到最后,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林曼欢喜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毕竟是个梦。但是你想啊,过去了这么久,警方那边没找到你哥的尸首,这就代表你哥可能还活着,再加上我的梦,我觉得你哥十有八九会回来的。”
“...”沈恒文依旧看着她,没有开口。
他也不小了,十三岁的年纪,不是什么都不懂。就跟他之前总盼望着奇迹发生,盼望着后娘王花存能在某一天,突然温柔的跟他说话一样。
可是,想象出来的画面,永远不可能实现...
“走吧,那些大道理一时半会儿也讲不通,反正我坚信你哥会回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林曼见他一脸的不相信,也不在解释:“先去叫二叔和二婶把野猪带回家。”
借助林曼强悍的听力,他俩往山腰处走了没多久,就找到了沈二叔一家人。
此时他们依旧是满脸慌乱的寻找着,看到林曼身后的沈恒文,沈二婶哭喊着冲了过来。
“小文,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跟你叔打你了?沈家咱不回去,跟叔婶住,你还不乐意?搞这一出是干嘛啊,把人都吓死了。”沈二婶拍了拍沈恒文的肩膀,虽然是责怪,可语气中却全是担忧和在乎。
“身上受伤了?”沈二叔到底理智些,将沈恒文全身打量了一番后,就要去扯他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口。
林曼欣慰的笑着:“小文,二叔和二婶也很关心你。之前他们以为你在沈家也没受苦。现在知道了,还为了你跟王花存闹掰了,你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得考虑他们的感受,别让他们为你操碎心啊。”
“伤哪里了?”
“我没受伤,那是野猪的血。”沈恒文摇摇头,随后一脸歉意的看向他们:“二叔,二婶,我往后再也不让你们担心了。”
“这才对,往后我们是一家人,王花存愿意说啥说啥,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就行。”沈二婶也是懊恼,他们到底是年迈,不是沈孟武的对手。
但凡她有个儿子在,就断然不会被沈孟武蹬鼻子上脸的给难看。
“那咱们今天中午吃烤肉!”林曼说着指了指山顶的方向。
...
“孟武,你这是怎么了?沈恒文那小蹄子你找到了没?”
王花存看着家里的狼藉,早已经跟沈父哭诉了几遍。
她原本面瘫刚贴了膏药,现在生气哭闹,让她说话都有些带风,儿化音很重。
“真晦气,林曼那女人又回来了,她是练家子?拿着石头直接就干我膝盖上了,你们看都肿成这样了。”沈孟武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掀开裤管看了看红肿的膝盖,烦躁的开口。
赵淑芬看到他的膝盖,又急又气,可又无可奈何。结合林曼这两天的反应,她确实是个练家子,要不然怎么能让孟武这么大的个子受伤?
“你瞧瞧咱家,都是她造的,她刚刚像是疯了一样,我们都拿她没办法,这可怎么是好啊。”王花存捂着脸上的膏药,右眼泪水不停的滑落,倒不是她想哭,是眼睛不舒服,不得不哭。
“娘,我能说句话不?”刘兰后怕的掀了掀门帘,弱弱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