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说完，忽然发现自己这话有点儿内涵了，赶紧解释道：“当然，他和沈公子不一样，沈公子是解元，这次肯定要到几位大人跟前的，不能失了礼数，他不需要这个，坐在那儿吃顿饭就回来了。”
宋瑜还没来及升起的心思便打消了。
也对，沈珺肯定是要楚大人他们敬酒的。
而且寻常他便干净整洁的样子，楚大人他们都知道。
再往丑了大半，反倒让人觉得是故意怠慢了。
不可行。
宋瑜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二人转而去了齐凯家，之后，三人一道去鹿鸣宴的地点。
人走了，芸娘今儿也没什么事儿，跟着宋瑜一道进屋了。
“你让蔡公子熬了一夜没睡呢这是？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要单单是为了这次鹿鸣宴不出风头，就将人熬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太拼了？
提到这个，芸娘一脸生气：“哼，不睡觉是他自己找的，这可跟我没关系。”
一听就是话里有话啊。
宋瑜来了兴趣。
这两人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认识的时候年纪都还小，这么多年相濡以沫的走过来，默契和相处模式都不是寻常夫妻可以比的，别看整天吵吵嚷嚷的，说话大声的很，但也是真的感情好。
所以，宋瑜觉得应当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当个八卦听了。
芸娘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这中了举人，就和寻常的书生不一样了，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只是个秀才甚至童生，举人就能当官老爷了，那日后便是人上人。”
“所以？”
“所以啊，谁不想往高处爬啊，男人不行就想找个富家小姐，女人不行，就像找个有能力的男人呗，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家室，有没有孩子。”
宋瑜脸上原本看戏的笑容少了点儿，严肃道：“有人动歪心思了？”
“可不是。”芸娘生气道：“真是人考的好了，什么香的臭的都来了。”
“我之前不是说金宝都大了，我想怀个孩子但这两年一直没有怀上吗，昨个儿晚上，就另一条街住的那个郝婆，悄悄地来我家，让我给我们当家的纳一个，反正日后生了孩子，那孩子还可以抱到我膝下养着，还免得我受苦。当时给我气的……”
芸娘都给气乐了。
听听，说的那是人话吗？
她是脑子有坑了才会给自己丈夫纳妾。
偏生那婆子还觉得她不懂事儿，说什么，谁家的大官人后院没有几个？
现在不给人纳，等到以后当官了，官人自己纳的，那能给当家主母气出个好歹，都不是一条心。
还不如现在自己主动点儿，还能在丈夫面前卖个好，还能拿捏妾室，多好的主意啊。
芸娘当即发挥自己的功力，大扫把将人撵出去了。
那老婆子骂骂咧咧的回去，走的时候还扬言，说芸娘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等等。
当然，这事儿跟蔡升没关系，蔡升当时都不在家。
但芸娘认为他是‘万恶的根源’，所以，昨天晚上哭哭啼啼闹腾了一番，弄得蔡升连连保证，又发毒誓，最后……最后被赶去书房睡了。
芸娘还说：“那老太婆来到我家说出这话，肯定已经有了人选，保不齐是谁家动了歪心思，所以让她上门当说客来了，我问了蔡升半天，他也说不出寻常是哪个小姑娘多看他几眼了。真是气人。”
芸娘觉得这事儿肯定是有先兆的，他们住在这附近，多的是待嫁适龄女子。
为了这事儿，莫说蔡升一晚上没睡着，芸娘也没休息好，不断地想着这周围谁对他们当家的图谋不轨，上赶着给人当小妾。
想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不，大早上的怀着气，给蔡升换了一身这打扮。
“我听说以往的鹿鸣宴，除了饮酒赋诗答谢学官之外，还会宴请一些舞姬名伶，当场直接带着美人回家的也不是没有，我倒要看看，这邋里邋遢的丑样子，还能有谁敢往前凑。”
芸娘说的义愤填膺，转过头也语重心长的对着宋瑜道：“我们家那个拉着猪尾巴上榜的都能惹得人惦记，你也得小心着点儿，你们家当家的年轻，长得好看，还是解元，在那些妖精眼里可是个香饽饽。”
宋瑜记在心头：“好，我记下了。”
芸娘见她一副下定决心要记住，回头仔细盘问沈珺的样儿，又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传授过去。
都是些女子勾搭男人制造意外等手段。
什么手绢装作不小心被风吹到男人身上啊，什么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啊，这些都还是小儿科的。
遇上稍微有点儿钱的，那就是自称某家千金，路上马车坏了，一副‘就是巧合我不可能倒贴’的模样，反而引的男人不疑其他，还觉得自己帮助了一个千金小姐，心头挺美。
再有狠一点儿的，那就是卖身葬父、卖身葬母，被人抢劫，被地痞欺负之类的，营造出一种家境贫寒可怜，没有别人搭救就要活不下去的样子，激起男人的同情心，最后为奴为婢，慢慢爬床。
宋瑜听完，一脸懵逼。
她忍不住的打断芸娘的话：“你说的这些……都是从话本上看的吧？”
这要是蔡升的亲身经历，只怕以芸娘的性子，早就把人打断腿关在家里了。
芸娘顿了顿，轻咳一声，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你别管我是从哪儿知道的，反正这些既然写出来，就肯定有，我们要做的是防患于未然，万变不离其宗，反正女人要想勾搭男人，那手段多了去了，偏生男人就是傻蛋一个，看不出来也就算了，还觉得人家楚楚可怜是个好姑娘，回头怼咱们心肠歹毒。”
这话倒是真理。
不管在什么时代，好像男人的眼睛都是被蒙蔽的，总有些人其他方面牛气冲天，一遇见女人就傻了。
宋瑜摇摇头，她家沈三郎目前表现的还可以。
上次那个书肆的姑娘，处理的还算不错，据说前段时间已经嫁人了。
至于其他的，那就只能遇事儿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