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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牙疼(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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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出发那天,连绵几日的秋雨停了。

    于是人人都说这是个好兆头,不然为什么恰好在这一天雨就停了呢?

    但陆悬鱼总怀疑即使这天雨没停,大不了就让太史令再占一个新日子出来。

    即使占不出来,硬着头皮在雨天赶路,这群人必定也有说的……这可不是她瞎说,是大前□□会时,有官员这样讲的!说乐陵侯不是别号列缺剑吗!列缺是啥,不就是打雷吗?那乐陵侯出征时,来点电闪雷鸣撑撑场子,比鼓吹还要有劲儿!这不是很吉利嘛!

    当然大晴天的出征也很好,秋高气爽的天气里,公卿们一个个满面笑容,谁也不会不长眼地再提起列缺剑的事,乐陵侯今天表现也很平稳,那就更没有人提起这一出啦!

    对于陆悬鱼而言,这次出征与平时也不太一样——这一次她不是主帅了。

    在出征前,主公曾经私下里找过她,那天她登门时就感觉很奇怪了。

    她时不时就溜达到平原公府来,主公待她没啥架子,但主公并不爱好各种小吃,刘备出了名的是喜欢狗马美衣服的,这一年来多吃几顿饭,大腿上多长点肉他都会很紧张地捏一捏,那平日里肯定不会多吃零食。

    但那一日她刚坐下,仆役就流水似的给她端来了各种甜点,包括但不限于蜜饼啊,枣糕啊,小麻花啊,酥酪啊什么的,尤其是那个酥酪,她印象可深了!

    这满满一桌子的甜点摆上来就很夸张,她见了立刻就紧张了。

    主公吩咐她点什么事是不需要这样郑重对待的啊!那一定是有大事求她帮忙!而去还得是别人处理不了的大事!

    再加上主公有点欲言又止,她就更紧张了,脑洞也开始起飞,向着更高,更远,更狂放的方向而去。

    君臣两个互相看来看去,她没忍住,凑过去小声问了一句,“主公,你是不是后悔献出了玉玺,准备带我闯进宫中,夺了鸟位——”

    ……刘备就懵了。

    大家都冷静了一下,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主公其实就是和她商量,这次她不用领兵了,尝试当个参谋,战前出谋划策,战时搬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更细致更具体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就行。

    理由有好几桩,比如说袁谭和她关系不是太好,还是主公这个便宜老丈人出面来负责协调组织进攻比较方便;再比如说主公觉得既然大家都对他寄予厚望,那他也得有点拿得出手的战功,光是知遇之恩总还是有点遗憾嘛;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事是她的军功已经攒爆了,她又不肯姓刘,再立几个大功就不知道怎么办啦!转封淮阴侯什么的说说而已,朝中也没有一个李敢给她杀啊!

    当刘备说到这里时,下首处的陆廉埋头往嘴里苦塞东西的动作忽然可疑地停了一下。

    刘备是何等敏锐之人,立刻狐疑地问她:“如何?”

    大将军腮边一点两点的面粉与奶渣痕迹有些醒目,两腮鼓鼓的,看着其实很有些娇憨可爱的感觉。

    但这人听到这一句忽然停下来,就那么睁着眼睛看他,这就一点也不叫娇憨可爱了。

    主公心里悬起一块石头,不知道她是不是要一张嘴喷出些点心渣子,并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时,她忽然很努力地将嘴巴里的东西都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闷声闷气地开口:

    “李敢是谁?”

    ……主公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简单讲一讲冠军侯霍去病为私仇杀人的事,并批评了一下不学无术的乐陵侯陆廉。

    被批评的大将军一点也不脸红,她安静地听过之后,继续往嘴里塞点心。

    这个小插曲就算过去了。

    “我心中还有一桩考量,”刘备说,“你这些年东征西战十分疲惫,也该略歇一歇,上阵搏杀之事,交给旁人去就是。”

    “既然这样,”她说,“那我不去了不是更好?”

    “那也不行,”主公很坦率地说道,“河北数股兵马错综复杂,袁尚又有袁绍留下的许多贤士辅佐,万一有我看不到,想不明的地方,你还得提醒我些!”

    她低头看看那些点心,又看看理直气壮的主公,试探性讨价还价了一下:

    “还有吗?”她说,“我带回去些。”

    这些堪称贵重的点心做起来是有点麻烦的,刘备是个糙人,既没有这个口味,也不耐烦养专门做甜点的厨子,这些还是糜竺给妹妹送过来,被糜夫人做主交给他做人情的。

    听说大将军很是赞许后,糜夫人就很高兴地吩咐仆役回了一趟娘家,再后来的事陆悬鱼也只听了个细枝末节,似乎是说糜芳噙着眼泪将自己小厨房里的甜点也贡献出来,才让他这位阿姊满意的。

    关于这些点心,小朋友们有一份,出门打工带一份,陆白一份——同心不仅做好了家里这些人的新衣服,陆白的衣服也做了两套,都是深色的底子,李二媳妇出主意用金线绣了纹理——“这可不是在家中,也不是在军营,没有阿姊照顾她,那服饰上就得有些气势,断不能落了下风,让人小觑了去!”

    这一匣点心和漂漂亮亮的衣服放在一起,她伸手摸摸,感觉也有点眼馋。

    于是出征那天她就把卞夫人送她的罩袍穿上了,大家都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又把罩袍脱掉,乖乖换了一身戎装。

    ……当然,点心匣子还是要带着的。

    在离她很远的邯郸城里,有人正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曹操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每日只有流水似的汤药往里端,硬是不见他出来。袁尚的使者数番想要见他,都被这股药香挡了回去。

    但刘备大军已经出发了,曹公的兵马怎么能守在并州,一动不动呢?

    使者急得团团转,甚至用银钱贿赂了曹公府中的仆役,请他们帮忙打探曹公是真病还是假病呢?

    仆役收了钱,过了一日就跑来了。

    “主公叫得可惨了!”他大声道,“小人这样的下人听了,也觉得心惊胆战!”

    使者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当真如此?”

    “当真!”

    “唉,唉唉!”使者垂头丧气,“曹公若一病不起,我该如何向我主回话啊!”

    曹公靠在凭几上,额头贴着一块白布,但没什么用,他仍旧脸色铁青,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这甚至令他漏听了好几句荀攸和郭嘉关于战局的分析。

    婢女自屏风后转出,悄悄端上了卞夫人为他熬制的汤药,他喝了一口,又很是嫌弃地将它置于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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