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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夫子学堂(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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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山落日下,天边好似烫红了的烙铁。

    地面的热气逐渐消散了下去,偶尔一阵风吹起,荡起漫天飞扬的沙尘,扰得这周围迷迷蒙蒙一片,就连白马也都不耐的甩了甩脖子根,哼哼出声。

    路边有枯草,枯草上的堆放着霍青鱼那把长刀,以及……那堆零件。

    这就是邪!

    他们披着人皮,混迹于世,假装在人群中,不分男女,老幼。

    他至今无法消弭见到叶轻驰的时候,他宛如这炎炎烈日下一块寒冰,敲碎溶化了这千年的孤凉。

    霍青鱼的身上有伤,小孩没了,他也忽然不知道前面该做什么了,干脆坐在路旁,踩着地面上一块石头,解开缠手,一圈一圈的重新饶好。

    远远的,一道孤清肃杀的身影打破了这一片宁静,玄机一人一枪踏着日影而来,脸上有厮杀过后的疲惫。

    白马见到她的踪影时,显然有些激动。

    她走到霍青鱼跟前的时候,扫了一眼,最后目光停落在那堆零件上,以及……那件人皮上。

    就像是脱下来的一件衣服,拦腰截断,上面还留有诛邪司的利爪抓痕,此刻那件“衣服”就如此了无生机的堆放在路边,丝毫看不出在这之前,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这孩子是个孤儿,时常住在学堂里,但更多时候喜欢跟在我身后,叫我青鱼哥哥。”霍青鱼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干涩的道。

    “他会哭会笑,学堂成绩一塌糊涂,我告诉他不喜上学也可,长大后和我一起保护村子,你说……他怎么就是个邪呢?”

    霍青鱼仿佛还想寻找一种慰藉,仿佛依旧难以置信身旁这堆冰冷冷的零件,就是往日熟悉的童子。

    玄机站在那里,她也无法回答霍青鱼的问题。

    就连她自己,也有这诸多疑问。她也想问一句,为什么就是个邪呢?

    霍青鱼抓着一把沙,顺手抹了一把脸,浑然沾上了泥,却毫不在意,“诛邪司诛的,到底是什么?”他此时此刻,无比的渴求这份答案。

    可这答案,玄机注定无法给他。

    兔死狐悲,这种感觉似乎比九尾耳死的时候,还要更甚。在上一刻,这个童子还活生生的,会将食指比“嘘”的动作。

    这一刻,玄机看到这堆拆卸下来的零件,仿佛就像看到了自己似的。

    “叶轻驰来过了?”玄机挤出这一句。

    “来过了。”

    霍青鱼依旧干涩的道。

    叶轻驰来的时候,如同在红崖底下一样,他对霍青鱼说:“邪擅长伪装,可当他开始屠杀的时候,普通人根本就不是钢筋铁骨的对手。”

    “我早就发现,这处地方,太不一样了。”

    叶轻驰走近霍青鱼身边的时候,挥起手里的长剑,正要朝童子刺去的时候,霍青鱼豁然惊醒。

    霍青鱼顾不得手上是否没有寸铁,径自用手握住了叶轻驰的剑锋,刚烈一掰,手心鲜血顺着刀锋滴落,他也一个奋力起身来,将叶轻驰一撞。

    撞开了丈许。

    “不许你碰他。”霍青鱼低吼了一声,仿佛发怒的野兽,“我看过你挖开他们的身体,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对他。他不是邪,他只是个孩子,等着继续回夫子学堂上课的孩子。”

    霍青鱼一边说着,一边暴起,抽出长刀朝着叶轻驰连番劈砍,不要命了。

    直到叶轻驰的长剑被长刀震得飞出,插在地面上,叶轻驰再难近前一步。

    霍青鱼握刀的虎口发疼,长刀直面叶轻驰的眉心处,刀锋划过他脸颊的肌肤,刺开脸上的皮肉,一道血痕自叶轻驰的轮廓处蜿蜒滴落。

    “就是你杀了我,邪就是邪,黑白不能颠倒,正邪不能两立。”叶轻驰挺直身躯言道,脸上滴落的血痕非但没有让他呈败势,反而更加刚硬。

    随之而至的,是霍青鱼的声音。

    “滚出不荒山!这里没有邪,也不需要你们在这里诛邪。”

    眼里的余怒,化作天边落日的圆,再滚烫的东西,也终有冷却下来的一刻。犹如此刻,霍青鱼盛怒之后,只觉无尽的悲凉。

    他将手缠缠好,慢慢起身来将小孩那具皮囊收起包好,似乎某一瞬间也忽能明白,玄机为何当时也要替九尾收尸了。

    抬起头来,遇上玄机灼灼的目光。

    不说话!斑斓日头映着她穿过风尘而来的尘埃,这个一身干练的女子,也有这般狼藉的时候。摆脱诛邪司,也让她颇费些手段吧!

    霍青鱼将那些零件收好,然后起身来将东西搭在马上,牵着马往村子回的方向。

    如同一场远行跋涉,行路迟迟,却仍旧看不到尽头。

    玄机跟在霍青鱼的后面,极目所望去只见霍青鱼的背影孤独,玄机不禁陷入了沉思。

    玄机猜错了,霍青鱼并没有回霍家村里去,而是回了夫子的学堂。

    不荒山荒凉,地广人稀,周围人烟村落稀疏,可却也为了抵御山匪,居住在这里的人有意无意的靠拢在一处,以防山匪劫掠。

    而在这些村落围拢的中间,几个村子合资建了一座学堂,聘了七里八乡最有学问的夫子来教学。

    霍青鱼小的时候也是这学堂里出来的!只不过,夫子曾最头疼的是他,现在每天扛着刀保护学堂的也是他。

    而今天这孩子,霍青鱼一路回来,竟是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学堂里的,只记得是个孤儿,从来都是乖巧伶俐,怎么好端端的,就忽然成了邪了?

    可无论如何,他到底是学堂的童子。霍青鱼最终还是将他带了回来,禾了镐锄,他在学堂后面的低坡处挖了个坑,将他填埋在此。

    玄机的坐在学堂前面的亭子里,看着不远处霍青鱼忙和的身影,兀自陷入了沉思。

    诛邪司的那帮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叶轻驰在祭祀台下面用这孩子设下圈套,想引出这背后藏匿更多的邪,绝不止为了诛杀一个小孩简单。

    恰逢,这个小孩出自霍家村!

    诛邪司不可能无缘无故,千里迢迢从上阳京畿跑到这里来诛邪,必定是有所图谋。又恰逢,让玄机寻找宣姬的黑衣人,也在这个时候不期而至。

    霍家村看似平平无奇,可当家的霍翎,却不像无知村妇。他们声称世代戍守龙脉,可却连龙脉在哪里都不知道,为何还要守?

    还有霍翎曾说过的一句话,龙脉里走出的邪,都要在祭祀台下诛杀。

    玄机醒来的时候,就是在祭祀台下,她是否也从龙脉里走出来的?黑衣人当时已经在祭祀台下诛杀了自己,这会,又为了找宣姬且先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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