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穿破云层,言谢带着任柯凡踏上归北的路程。
耳边是任柯凡絮絮叨叨的声音,言谢静静听着,想起刚才登机前郑广说的话。
他说:言谢,你和陆统真像。
言谢不明白郑广说出这话的来由,当时心中一动,随之片刻茫然,最后笑着回答:“是吗?”
他没有再得到郑广的回答,机场广播适时响起,郑广只对他们说了“再见。”后,再未解释过相像这件事半句。
“言谢。”身旁的任柯凡拍了拍言谢,将言谢从回忆中拉回神。
“嗯?怎么了?”言谢看向任柯凡,问。
“抑制喷雾其实研制还在初期,很多东西都没有完善,因为没有对照组所以我还并不清楚它在不同Omega身上会产生的效果时长。”任柯凡对言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小型的喷雾,“为了以防万一,我先给你一瓶喷雾,如果一旦再次恢复发.情,你就可以使用。”
一个东西的研制需要漫长的投入和对比实验才可以在人身上使用,因为身份的局限性,任柯凡之前并没有对各等级的Omega进行一个使用对照。
唯一使用的只有他自己。
“你身上能撑的最长时间是多少?”言谢结果喷雾,询问。
“我最长控制自己不到完全发情不喷的时间大概是一天半。”任柯凡回答,说到这他拧着眉头看着言谢,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像是在比较对照物一般,“但你已经两天多了,比我撑得时间要多很多。”
“你目前还没有任何不适反应么?”任柯凡问。
言谢抬手摸向自己的腺体,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回答:“还没有。”
任柯凡见此,点点头,“看样子喷雾使用还存在个体差异性。”
说罢,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开始记笔记,然后不断在上面写了起来,不再说话。
言谢见此,唇角微微上扬,看向窗外的云层,感叹自己运气很好。
南方一趟不虚此行,不仅完成了陆迟拜托的事情,还遇见了任柯凡这样的意外之喜。
从南方到北方的跨度很大,落地就到了夜里。
相比起南方有些湿的夏天,北方是相对干燥的。
刚下过雨,风里和着几许雨后的凉意,言谢倒是觉得还好,可初次来北方的任柯凡就有稍许不习惯,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倒不是冷的,只是不适应。
在出口等他们的是管家,言谢看到他的时候分明觉得在预料之中却又不免失落。
那个说要第一时间亲耳听到他好消息的人没有来。
“言先生。”管家结果言谢手里的行李,他说:“欢迎归来。”
言谢矜持的点了点头,掩饰下心头的失落,嘴角扯出体面的笑意,他说:“谢谢。”
车在外面等着,言谢耷拉着眼睛跟在任柯凡身后心事重重,可当任柯凡打算拉开后座车门的时候,他却是被管家阻止。
“任先生,请您坐在副驾驶。”管家说。
任柯凡听着这话迷惑的看了眼言谢,但却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坐进了副驾驶。
而言谢隐隐约约意识到了点什么,他的手摸上车门把手,犹豫了会儿,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长吁了口气后才终于掰动门把手。
有了希望以后,一旦落空,那就会是双倍失望。
言谢明白这个道理,但却还是忍不住去期盼。
门被打开,言谢缓缓抬眸看去。
那人坐在车中,他对他说:“言谢同志,好久不见。”
言谢面容僵了一瞬,随后,他笑弯了眸子,不同于之前体面的假笑,这一次他是真切的欢喜。
所幸,他的希望没有落空。
“好久不见。”言谢轻声回答,眼睛盯着陆迟,满眼都是欢喜,心头是鼓胀胀的充实感。
言谢第一次知道,原来希望得以实现是这样的感觉。
他抬步上车,嘴角噙着笑,还未落座,手便被陆迟一把抓住,身体被股拉力往前倾去,落入陆迟的怀中。
他是一时不慎,陆迟却是处心积虑。
“我的伤已经好了。”陆迟凑到言谢耳边说,像是怕言谢不放心。
车中间的挡板早已升起,前座的人对于后座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言谢闻着陆迟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垂眸答:“嗯。”
“你让我抱会儿。”陆迟又说。
嘴上申请着同意,手里抱着的动作却是完全没有这么个意思,反而更紧了几分。
“我可以拒绝吗?”言谢看向陆迟,眼里透出狡黠。
陆迟挑眉,手抚向言谢的脖颈,“当然不可以。”
霸道。
言谢心里想着,但却什么也没做,只任由陆迟去了。
可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虽然较陆迟矮些,但这么长久抱着总是会觉得别扭。
“可以松开了吗?”五分钟后,言谢问。
陆迟摇头,“不可以。”
言谢无奈,只得包容。
又过五分钟,“可以松开了么?”
陆迟仍旧摇头,“不想。”
再过五分钟,“可以……”
“不可以。”
言谢:“……”
忍无可忍。
“可以……”言谢又问。
而如预料一般,陆迟再次打断他,“不……”
说时迟那时快,言谢在“可以”两个说出来之前一把捂住了陆迟的嘴。
“可以!”他瞪着陆迟,抢过陆迟的话,随后直接趁陆迟还没反应过来就从怀里脱出。
所谓小别胜新婚,也是有消磨阶段的,很显然,言谢这儿的耐久度已经空条。
况且,他们还不是爱人,这比喻他们之间都不成立。
陆迟见势不妙,也不再抱了,怀里的人走了,连带着萦绕在鼻尖的薄荷味也没了。
一时间,陆迟只觉得空荡荡的,灵魂都好像被抽走了,人生索然无味。
从陆迟怀里离开,言谢整理好衣服,坐到了一边。
两人这么一分开,车里那股热乎劲便散了下去,言谢看着坐在一边的陆迟又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
“陆迟。”言谢叫道。
完全忘记了刚才陆迟的无耐,也忽略了自己与陆迟关系越来越亲近的事实。
“嗯?”
“在回来之前,郑广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不太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