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布料粗粝，但布料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池青芝很是尴尬，她原本只是想踹上虞尽的膝盖，哪知踩到了再往上一寸就要被和谐的部位。
大概这就是言情小说吧，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危险的擦边球处疯狂滚动？
【系统：虞尽当前好感10.】
这个提示像是当头一棒槌，砸得池青芝连忙缩回了脚。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将露出来的脚用裙摆盖好。
池青芝盯着烟青色的裙摆，心下越发迷惑，虞尽上次还让她碰，这次突然又摸都不能摸了？
是尺度太大了吗？
要不然还是小心为妙，和虞尽保持礼貌距离？
正在思考时，池青芝的眼下伸出了一只手。她抬头看去，虞尽偏着脑袋，却把胳膊递了过来。他说：“我扶你起来。”
池青芝想，还是不要随便摸他为好，她又不是真的脚伤了，何必再浪费五点好感度。她淡定起身，往床边走去，放下了床帐。
“少些来往是你说的，你走吧。”
话音落下，帐子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就是房门被合上的声音。
池青芝呼了口气，还好，好感度没有下降了。这好感度就是她的性命进度条，万一又落到了负数，她真的不想再折腾一次了。
这两日她本就疲累，躺在床上开始打腹稿计划关于砚台品牌的事，想着想着，她不自觉睡着了。
*
虞尽辗转难眠。
他数度闭眼，脑子里却总想着池青芝那只莹润的脚。她的脚踝发红，看起来像是磕到了凳子上，也不知道是否伤到了骨头。
伤到骨头又关他何事，她最会撒娇献媚，也许趁此机会找纪思玄诉苦。
这不是正合她的心意，他又胡乱操什么心？
池青芝行为轻浮，中午和纪思玄在外用餐，言谈间口吻熟稔，看她那副得意的模样……
既然她倾慕于纪思玄，为何又来关怀他？甚至，还说出那样的话。
什么叫“我不想让你的人生因为我而留下弱点”，她一边说着这样让人误会的句子，一边用那样暧昧的眼神看向纪思玄。
这肯定是她的惯用套路，故意引起男子对她的关注。
虞尽狠狠闭眼，腿上还有那只脚踩上来的触感。池青芝最是不吃亏，怎么这么踢他却用了这么点力气，他甚至都感觉不到疼，反倒是有种……难言的滋味。
身体里有股热流乱走，虞尽越发睡不着了。他干脆掀了被子起身，推门而出。
月光皎皎，星河闪烁。虞尽在院子里走了两步，看到了立于墙上的一道人影。
人影偏了下脑袋，像是故意为之。
金铃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虞尽看着人影，嗤笑了一声。他小心拉开门栓，走出了自家的院子。
虽然是深夜，杏子巷却还有人影来往。虞尽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吾木汗。吾木汗并没有刻意隐匿脚步声，但那金铃却像是哑火了，听不到半点声响。
没走多久，虞尽身前出现了吾木汗的身影。男人抱臂拦在了他的去路上，说：“有空吗？”
“我能说没有吗？”虞尽反问。
他的一双异瞳在夜里越发明亮，像是夜行动物。
*
丝竹不歇，觥筹交错。
归月楼像是世外浮城，被永不止息的热闹裹挟。
虞尽和吾木汗走进归月楼，两名女子簇拥上来。一人清冷如霜，一人娇艳如火。如火般热情的女子拥住了吾木汗的胳膊，娇滴滴喊了一声“贵人”。
女子的眉眼，和池青芝有几分相似。虞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女子。”
吾木汗顺手将女子推到了虞尽那边，虞尽退了两步，卷着袖子挡住了手，扶住了女子的肩膀。
虞尽说：“你带我来，不是为了这个吧？”
吾木汗一笑：“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
虞尽和吾木汗在一间安静的屋子落座，不多时，月公子推门而入。月公子翘了下唇角：“虞公子好手段，即便没有蒙盖家的消息，也一样能探查到是谁拐走了池青芝。”
虞尽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他把玩着面前的小巧酒杯，心思却想到了别处。
这只杯子，和得膳楼用的酒杯一模一样。他又不自觉想到了池青芝。
池青芝中意于纪思玄，是因为纪思玄的身份，还是因为他的容貌？
他听池青妍说过，纪思玄是京都派来的人，现在还在砚州学堂学习课业。他早就知道，砚州学堂的学子非富则贵，一般人都进不去。
“虞公子想到哪里去了？”月公子又问。
虞尽这才抬头，瞟了月公子一眼：“有事直说，我们并没有熟到可以闲聊的地步。”
吾木汗将手里的茶杯搁在桌上，他看向虞尽，说：“你可知道你的身世？”
“很重要吗？”虞尽问。
月公子轻笑出声：“虞公子，对狼主说话还是要客气些。”
“若是我的身世重要，你们早就找到我了。若是我的身世对你们有威胁，你们才会问我记不记得。我有客气的必要吗？”虞尽反问。
他的姿态不卑不亢，让人不敢看轻。
吾木汗笑了笑，五指成爪，轻易捏碎了茶杯，手上却没有伤痕。他看向虞尽，说：“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虞尽不答，唇角翘了翘，一张漂亮的脸很是无所谓。他的脸上看不到半分畏惧或是臣服，只是一如往常的平淡。
他说：“我不接受威胁。”
“那接受条件吗？”月公子问。
虞尽难得的，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
隔日，池青芝赶去端方斋。钱掌柜又开始絮絮叨叨。
池青芝将早起写好的方案拿了出来，拉了钱掌柜一同坐下，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她准备每天早上去市集摆摊，收摊后抽两盏茶的时间和客户们聊聊，下午继续回铺子帮忙，边帮忙边学习砚台知识。
等自己对整个池家歙砚有所了解后，摸透了市场，再开始自行设计砚台贩售。
池青芝将自己的计划和钱掌柜说了一遍，钱掌柜不解：“在铺子不是一样卖吗？”
“我初步算过，市集的人流量大，半个时辰就有快四十多人路过我的摊位。这是铺子做不到的。外加我想看看下沉市场的需求，到时候做砚台更有针对性一些。”池青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