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修精神类的术法?”陈衍闻言顿时对场上女修提高了一级的评价。
如果说以器入道的扶桑是冠绝古今,以幻象术法为主的修士则称得上一句凤毛麟角。
太少了。
太稀少了。
幻象术法修行最基本的就是天赋。
这是所有条件中的先决条件,后天培养或是借势而为在幻象修行面前毫无作用,这万里挑一的胚子首先就是这一门的一个高门槛。
同样,就算真的有胚子被发掘出来,有高天赋,修行的门路又成了新的问题,功法稀少,良莠不齐,路子还五花八门,要在这种资源匮乏的情况下修的小成,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有系统在就不同了。
起码门路这个问题就可以得到完美的解决,有了天赋又不缺门路,假日时日,若是真的能让她发展起来,这一界注定有她的位置。
“长生会被影响么?”陈衍小声的问道。
“嗯……”扶桑看着台上的小姑娘,微微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在外力防御上面,长生可以说是达到巅峰了,放到上界能伤她身的存在也不多,但是幻象属于精神术法,这一方面,扶桑还真不敢打包票。
“先看看。”扶桑下意识拉住陈衍的袖子。
陈衍没说话,目光重新放到擂台上,准备随时出手抢人。
第三战开始,精神类术法攻击讲究个出其不意,但是台上的女修显然更“出其不意”,她直接打了个正面,一开始就直奔长生而去。
长生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女修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她才慢悠悠的往后撤了几步。
这还是她上台一来第一次后撤。
台下的修士没看出门道,但是这不妨碍他们看到一个前逼,一个后退。
“小家伙要吃亏。”朗月星在旁边开口。
她和扶桑陈衍不同,她修阵法,对于幻象术法有所研究,台上那女修开局的动作都是假动作,真正的攻击在开场那一瞬间就已经打在了长生的身上。
两人的额头被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暗紫色的线连在了一起。
看长生后退反应那么慢,估摸着应该是屏蔽五感一类的术法。
女修的身法利索,拳法带风,看起来也不完全只修幻术,可惜啊……
朗月星摇摇头,若是专一修幻术,这一局说不定她还有机会,这般近身,就算是长生被蒙蔽了五感,她怕是也讨不到好。
她想着视线又瞥了身前的两人一眼,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教孩子的,长生对于外界的反应实在是过于敏感,来自环境的刺激一丝一毫都瞒不过那个孩子。
简直和她俩一样,是个小怪物!
这边朗月星还在吐槽,台上的局势也正如她想的那样瞬间颠覆。
骇人的掌风拍了个空,两只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胳膊反手一个擒拿就把女修摁在了地上。
利索又标准的动作,让台下围观的修士都替女修抽了口气。
这胳膊掰的,不折估计也得缓好一阵。
“第三局,镇泉宗胜。”裁决人高声宣布结果。
那女修恢复自由,单手摁着自己被拧到的胳膊,抬头狠狠剜了一眼陈衍。
陈衍:???
她没看错的话,那人刚刚那一眼就是看自己的。
但是为什么是她?
那女修她认识么?
“你见过她?”扶桑也看到了刚刚一眼。
“没有。”陈衍摇头。
她要认识,在她上台的时候她肯定就认出来了。
扶桑见状便没有多问,只是上前去迎下台的长生。
长生因为小跑,粉嫩的小脸上红扑扑的霎时可爱,应卿和婉玲已经抵抗不住了,两个人上下其手,流连忘返。
被“磋磨”的长生也不生气,任由这几个姐姐捏脸拉胳膊,只是她对着扶桑和陈衍说的第一句话,却让在场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姐姐,下面的人睁开眼睛了,刚刚他一直盯着我看。”
陈衍之前的卜算指向并不是很清晰,扶桑当时也没有追问,直到长生说在百战擂下看到了“人”,两人才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兹事体大,比赛之前她们虽然和其他人交过低,但是这方面她们说的不是很明确。
不是不相信她们,是没有必要给她们徒增压力。
就好像明知天马上就要塌了,就算告诉其他人也改不了这个发展,那又何必说出来让她们担惊受怕。
终归这顶天的活还是她们的。
扶桑安抚似的摸了摸长生的头发,身旁的陈衍压低了声音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是作壁上观客,等着看下面的“人”搞什么幺蛾子?还是……
“我不太喜欢被动。”扶桑看着她道。
陈衍了然,转身走向百战擂。
她问一句,也只不过是确定一下,扶桑的性子,她自认这么多年交道也不是白打的。
新上台的两个修士刚要互相行礼,余光就看到一人走向擂台。
她的动作太突兀,目标又是擂台想不注意到都难,裁判连说了几声止步,那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眼看着她走到距离擂台不足十步的位置,裁判还未动手,那人却先抬手握住了背后的剑柄。
神兵出鞘,剑光蔽目,隔的远的修士只看到剑光一闪,等回过神时便被场下的变故惊得彻底失了声。
百战擂……碎了。
那个据传是亘古以来便存在的东洲标志性的百战擂。
那个历代天骄都已能在擂台上留下痕迹为荣耀的百战擂。
就这么……碎了。
高台上,代鸣齐和林捭阖同时起身,两个人神色凝重,见过无数风浪的两人在这般变故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倒是最旁边的两人,寒琼和竹生,见状只是眉目间有所意外,但是接受的却很快。
陈衍这一手太突然,也太震惊,以至于就算是现场有人返过神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代鸣齐和林捭阖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齐腾空奔向下方的百战擂。
“我要是你们,现在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扶桑牵着长生,声音不大,但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代鸣齐两人落地刚要上前,剑光一闪,一把长剑已经拦在了两人身前。
“小辈,你这是要做什么?”代鸣齐看着陈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