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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许热气鼻息吹拂在细腻雪肤的脖颈上，不知怎的仿佛一股热乎乎又潮湿的气息耳畔萦绕不去。
齐月下意识缩了一下，一时呆着脸不知作何表情。
就在这个当口，白川鱼似乎又稳住了重心，攀着齐爵爷一条胳膊才重新站直身体，对众人撇嘴道：“啧，如今黠面国人刚刚退去，我们还有要事相商——为这破事耽搁太久了。来人，带蔡棚下去收押。另当处置。”
蔡棚一听这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不知是恨还是怕还是大难不死的心悸，总之一张普信脸红一下黑一下，五颜六色满面乱糊，只膝盖一软，毫无风度地“咕咚”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旁边几个彪形大汉的侍卫也不多言，跟拎只羊似的将他四脚不沾地地提了起来，转眼间便拎出了大将军私人营帐。
季鹰见状这才送了一口气，刚才齐爵爷那架势，分明是今日不见蔡棚的血就不让大家好过的意思——咱们大将军到底是大将军，智谋无双啊！这样暴怒的齐爵爷都能一句话劝住，老季真是服了！
而王参将目瞪口呆之余，心里只有一个问题：刚刚大将军跟齐爵爷说了什么了？爵爷怎么改主意了呢？
而齐月被白川鱼一句话吹得脖子发热，一恍神根本没注意到蔡棚已经被押走，此刻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只又气又急，心中暗骂白川鱼。
自打蔡棚被押送走了以后，白大将军老神在在：他老人家腿也不瘸了，腰板也站直了，气色都好了几分。
一个人洋洋自得又在营帐内踱了几步，白川鱼才对王之奕吩咐道：“你晚上找人好好看着蔡棚，这个节骨眼上他敢拖拖沓沓，恐怕身后没那么简单……”
老王自然是知道蔡棚心眼子比自己并不少到哪里去，若是让他痛快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于是他一抱拳，道：“大将军说的没错，这小子憋着坏水早不放晚不放，偏偏今日此时放出来，差点酿成大祸——难保背后没有人指使。”
季鹰终于从震惊和佩服中回过神来，崇拜地望着白川鱼的背影，抚着胸口道：“妈呀，吓死老季了！刚刚大将军起身，我还以为，还以为——”
不仅是老季，应该说除了白大将军以外的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蔡棚的人头要当场落地呢！
可季鹰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亲兵大喊一声：“报告大将军！”
门外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西疆冬日初晴，万里无雪。
除了大营里昨晚被齐爵爷带头踏平的营帐生活区里兵士们还在分头收拾破烂、搭建新的临时板房。其他地界的战火已经熄灭，满目疮痍，残破的营帐和砖垒遍地都是。不多远处空余几道歪歪扭扭的黑烟飘上湛蓝的天空，提醒着众人刚刚过去的一场莫名又诡谲的偷袭战。
不知哪里传来的高低不平的断续军哨声，吹来缥缈之音，似乎又带着无可名状的苍凉辽远。
来来回回的医兵用特制的木头小架将伤员陆续送往病号区，“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在军营的地面砖块上碾过，胡军医带着其他大夫和徒弟们又得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地照顾伤员，治疗，包扎，熬药，换药。
“哦？都赶到一起来了，呵。”白川鱼摒退进来报告的士兵，低徊而沉冷的声音在小小的私人营帐里来回震荡，震得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都随着袅袅余音一起震动，“爵爷，你怎么看？”
“……啊，什、什么？”魂游天外的齐爵爷此时才回过点神来，懵懵懂懂道：“出…..什么事了？”
季副将担心白大将军不耐烦的臭脾气又上来，影响各位大佬的商谈心情，赶紧重复道：“爵爷，刚才是驿站那边来了信差脚夫，带了花相的短札……这两日便会到西疆大营。”
齐月好不容易从走神的状态找回点状态，努力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邱侍郎等三四个文官已经被请到“负伤颇重”的白大将军营帐里开会。
齐月：“……”我走神境界这么高了么？这么多人来了都没发觉？
邱侍郎倒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齐爵爷了，见面便笑眯眯迎上去，仔细打量一番自己的女上司，才开口道：“听说爵爷昨夜战斗英勇，还负了重伤……为何面色如此红呢？莫不是发烧了？”
齐月这才觉出自己的脸蛋也不知为何火烧火燎一般，估计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只疑惑道：“……这，不知是不是刚才喝了胡军医的药…….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晕。”
邱侍郎点头微笑道：“倒是有可能。军医用药怕是为了活血散瘀，便用了促进……”
“嗯？想不到邱大人对药石医理倒是挺有研究。”白川鱼冰凉又带着嘲讽的声音跟背后灵似的从二人身后传来，凉嗖嗖的语调连一向温和有礼的邱侍郎都不觉皱了皱眉，更无端冰得齐月浑身一凉腿下一软，兜头透脑的热气几乎也消了一半。
邱侍郎这才发现白川鱼大将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晃到了他和齐爵爷身后，贴得还挺近，简直就是插在自己和齐爵爷中间的一根那个什么棍，无怪乎齐爵爷胆小会吓一跳。
他大大方方笑道：“哦，大将军过奖了，下官只是对黄岐之术略有兴趣，绝不敢称有研究。这——”
话还没说完，就见这个传闻中脾气古怪的川鱼大将军跟听人放屁似的，脸色一黑，调头就走回自己卧榻上大喇喇地坐着了。
邱侍郎：“……”
刚才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说白大将军重伤起不来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