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控制不住的开始轻轻抽泣，姜小楼才慢慢抬起头来。
他用西装袖子把女孩脸上的泪迹擦干，忽然侧头看了眼姜乐，那眼神似乎在说：就你没良心！
姜乐：……
记忆恢复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亲娘他也狠狠哭过两场好不。
车里开始陷入诡异的沉默。
直到轿车彻底停下，前排的司机敲了敲隔窗：“姜董，到了。”
姜小楼这才打开车门，抱着冯娇走下车。
姜乐看得一阵无语。
得亏这辆车是定制版，空间够大，不然他妹得受大罪！
姜乐抢在前面按开电梯将他爸让进去。
电梯闭合后，冯娇终于有点受不了了，扭了扭身子：“爸爸，你放我下来吧。”
姜小楼“哦”一声，将她放下后找补了一句：“爸爸忘了，欢欢已经长大了。”
这话说得……忘了？她这么大一坨，不用记得，光看也知道她长大了呀！
算了，看在他爸刚受打击的份上，还是不计较了吧。
电梯里谁也没说话，只是姜小楼一直盯着冯娇看。
冯娇缩了缩身子，悄悄的拽了拽姜乐的衣袖。
姜乐便往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抬头看向姜小楼：“爸，你还好吗？”
姜小楼抿着嘴咳了一声：“没事。”说完将视线转向电梯门。
电梯适时开了门。
姜小楼率先走出去，屋里阿姨正好在收拾玄关，见了他很自然的说了声：“先生回来了。”
说完，看到后面的姜乐，又补了一句：“少爷也回来了。”
等姜乐出来，又看到冯娇，阿姨便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激动：“这是……欢欢小姐吧？”
姜小楼揉了揉额角：“唐姐你帮我好好照顾两个孩子，我还有事，先进去了。”
说完，将外套扔到沙发上，长腿一迈，就上楼去了。
冯娇愣在原地，正想问问姜乐他爸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阿姨激动的上来将她上下左右一个劲儿的打量：“欢欢小姐真是出落得漂亮，跟太太像了六七分。”
说着，连忙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到她脚边：“快快换上鞋子进来让我瞧瞧，这可十年没见了，你妈妈还好吗？她什么时候回来？”
“唐姨，你先去忙吧，我来照顾妹妹。”说完，拉着冯娇也往楼上走。
唐姨愣了愣，追在后面问：“小姐，太太什么时候回来？”
姜乐狠狠皱了皱眉，略显不悦道：“唐姨，我妈妈不会回来了，以后别再问了。”
唐姨惊讶的瞪大眼睛：“啊？”
姜乐叹了口气，牵着冯娇进房间去了。
这边兄妹两刚坐下，姜乐手机便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竟是林帅打来的，便直接按了扩音键接了起来。
兄妹俩来不及说话，对面便传来林帅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怎么能让你爸把欢欢带回去呢？他又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就不管你们俩，怎么？看你们现在长大了，想捡现成来了？你赶紧……”
不等他说完，冯娇便忍不住打断他：“舅舅，爸爸知道妈妈走了很难过，他都哭了。”
林帅那边沉默了片刻，但很快他又没好气道：“他难道不该哭吗？说到底，他就是个害死你妈妈的间接凶手！欢欢你别怕，舅舅这就回来接你……”
这下轮到姜乐打断他：“你想接她去哪儿？就算我爸不管她，他还有我这个哥哥，舅舅还是别操心了吧。”
林帅：“我……你小子这是吃醋吧？是觉得舅舅只管妹妹不管你对不对？算了，我把你们兄妹俩都接过来行了吧！以后我来管你们俩。”
姜乐忍不住好笑：“那我爸会觉得你是来捡便宜的，自己不结婚不生孩子，却来抢他养了十几年的儿女。”
林帅在电话那端差点暴跳：“姜乐你小子没良心！我这是为谁啊？你摸着良心说话，从小到大，你爸除了给你钱，他管过你吗？”
姜乐怼到话筒处说了句：“你也没管过我！”直接掐了通话。
挂完电话一抬头，就见冯娇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东张西望。
“你在想什么？是想跟舅舅走吗？”姜乐问她。
冯娇鼓着大眼睛一脸疑惑：“为什么要跟舅舅走？你和爸爸不要我吗？”
姜乐忍不住笑了，抬手捧着她的小脸儿搓了搓：“当然要！不管爸爸和妈妈到底什么问题，我只知道我是你亲哥哥，而且我已经成年了，我乐意、也有能力和责任管你，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冯娇乐得一龇牙：“那就行了。”
说完，站起身来走到床头位置往衣柜和墙之间的缝隙里眯起一只眼睛瞅。
“你干什么？”姜乐问。
冯娇贴着那条细缝说：“里面应该有一张画，我藏的。”
姜乐也走过去：“啊？什么画？我看看。”
“我大约记得是一张妈妈很喜欢的画，但是爸爸好像不喜欢，有一天他趁妈妈不在家将画丢了，我就悄悄捡回来藏在这个缝里了。”冯娇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旋摸看看有什么工具方便将那张画取出来。
姜乐贴着墙缝往里看了看，果然看见一张薄薄的纸页，用手机电筒一照，似乎还有些彩色的反光。
冯娇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工具，转头看向姜乐：“你能把这个衣柜挪开吗？”
姜乐拍拍身前的实木衣柜：“这玩意儿据说是相思木做的，你知道相思木的密度是多大吗？别说这有六扇，就是一扇我也撼不动。”
冯娇噘了噘嘴：“那你想个法子把那张画拿出来。”
姜乐笑笑：“为什么一定要拿出来，你都藏了十几年了，就这么藏着吧。”
冯娇抓抓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画上有什么故事。”
姜乐靠着衣柜默了默，最后点头：“行，我来想办法，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估计也是有点什么了。”
结果兄妹俩在房间里什么法子都试了，那画片依旧稳稳的卡在缝隙里。
眼看着天都快麻麻黑了，两人还没将画片拿出来，蹲在灯柜旁边大眼瞪小眼的无计可施。
这时，姜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正苦恼的少年看也没看，直接按了扩音就接了起来，语气还有点不耐：“谁呀？有事说事！”
“姜乐？你怎么了？”听筒里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