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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吴衡秋番外(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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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最冷的时节,吴家娶了妻。

    哪怕是最热烈的红色也暖不了这铺天盖地的寒,相反,一片白茫茫中的那一抹红反倒是格外的刺眼。

    成亲前几日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半夜吴衡秋醒过来,外面一片静谧,雪扑簌簌地落下来,堆积在窗前细细的枝桠上,清脆的折断声清晰可闻。

    吴衡秋照例是睡在外院书房的,哪怕是这般冰天雪地的时节,他也只是被褥厚一些罢了,这是年少苦读留下来的习惯——太过温暖安逸的环境总容易让人丧失斗志。

    吴老太太心疼他,给他屋子里点上热融融的火盆,在他被窝里塞上滚烫的汤婆子,母亲自从那场病后,腿脚便不那么利索了,他看着她巍巍颤抖的手,道:“我习惯了这般,娘。”

    老太太扶着床檐儿坐下,拍拍铺得整整齐齐的被窝,笑道:“过两天有个知冷知热的,娘就不管你了,也学着那些官家夫人,做个闲人,听听戏,看看花。”

    吴衡秋本不欲再娶的,他觉得自己没有妻缘,第一任妻子早亡,第二任妻子闹了个和离的下场。可是母亲眼瞅着老去,她总是念叨着,怕有一天自己去了,这宅子便彻底没了人气儿,两个孩子也跟着他一个男人家家的吃苦,“还

    是要娶一房的。”说这话的时候,她浑浊的一双眼看向虚空里,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后,“总不能孤零零的一人。”

    吴微嫁人之后,并不常回来,她许是恨了吴衡秋将她草草嫁给了并不显赫的人家,就连成亲当天,吴衡秋要背她出去,她都冷冷的拒绝了,吴衡秋便觉得,富贵当真迷人眼,,能叫自己那温顺的小妹妹变个人。

    火盆里的炭火早就熄灭了,被窝里的汤婆子倒是依旧温暖,吴衡秋翻了个身,前胸拥住被子,后背便露了出来,他穿着单薄的寝衣,凉意好像爬山虎,从后腰一寸一寸爬到脖颈。

    没由来的,他便想到了那个像小火炉一样的女人。

    他们成亲也是在冬天,新婚燕尔的时候,他尽管当时不耐烦,体面还是要给她的,日日同她宿在一起,她惯会享受,屋子里烧了地龙,还要点上炭盆,被窝里塞着汤婆子,手里还要抱一个手炉,一直到他上床了,她才快快乐乐地丢掉手炉,来抱他。

    他身上总是带了刚从外面进來的清寒,她靠近他时被激得一哆嗦,但是还是在他身上蹭着脸,笑嘻嘻道:“你身上好凉啊,快到我的怀里来。”

    她的确是十分的温暖,睡觉要用手脚牢牢巴住他,他常常半夜被热醒,就轻手轻脚地躲开她,自己往边上靠一靠,甚至都没等他睡熟,她的手就又伸过来了,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脖子上。

    她是那样热情、直白的人。他从前不觉,后来每每想起来都觉得遗憾。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粘着他,当初是他不懂得珍惜,只是觉得饭。

    她不再粘他,他总是回味。

    吴衡秋摇摇头,自从她结婚后,他便告诚自己,不要再想她,潜意识里便觉得,这样是不尊重的,不尊重她。

    她成亲那日,他其实去了,远远地混在人群里,看她红衣耀眼,淮阳侯将她背出来,喜娘扶着她坐进喜轿里,大红的盖头遮住她的眉眼,吴衡秋恍惚,她的眉眼他已经快要忘记了。

    忘记也好。他想着,看到那男子高头大马在喜轿前,春风得意,脸上的笑是那般的恣意,他娶到了心心念念之人,怎么可能不快活。

    吴衡秋在床上辗转,被窝里的那点儿热气儿转而就散没了,他索性披着衣服起来。

    窗前一片雪色,白得刺眼,西厢房的昏黄的灯光反而不那么显眼。恪哥儿随着他在外院住,晚上睡觉是一定要亮一盏灯的,有一次他等他睡着了将那灯吹灭了,没等他走出去屋子,恪哥儿就哼哼唧唧哭起来。

    两个孩子都不似别家小孩那般调皮,怡姐儿本身是个胆子大的,爱说爱笑的,这两年年纪渐长,渐渐也沉静起来;恪哥儿胆子小,哪怕是跟着亲外祖父开蒙,也总是怯生生的,他现在也大了,吴街秋也思量着让他去学堂,可是却总担心。

    成来的那天,吴衡秋喝了些酒,他一向是冷静克制的人,讨厌酒这种东西带来的不确定感,便极少喝酒,许是很

    久没喝酒了,他很快就喝多行,有些晕,有些飘。

    同僚打趣他:“吴学士今日果然高兴。

    两年前,他在翰林院的首个三年任满,留馆做了侍讲学士,他学问扎实,说话不卑不亢,但是又不失婉转妥帖,

    深得皇帝看中,常伴皇上左右,新皇登基,他因为从不站队,也并未失宠于人前。

    他只是摇头,席尽人散,残羹冷炙,吴微操持着下人们打扫,这些年他好歹攒了点儿银子,换了一座大一些的

    宅院,也又买了些下人,关起门来,也是呼奴使婢的吴老爷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额头上,远远看着吴微操持着家务,她梳着妇人的发样,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丹凤眼,

    说话做事也不是那个文文弱弱的小女孩样子了,倒是显出几分飒爽来。

    吴微看见了他,吩咐完身边的丫鬟,带着两个粗壮的婆子过来了:“哥哥还不回房,别叫新嫂嫂等急了。”

    吴衡秋确定自己有些醉了,吴微这般似是关心他,他有些感动,招招手,问道:“你怎么老不回家?”

    吴微脸上浮起一层无奈的笑:“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哪里方便总是回家。”上有公公婆婆,下有小叔子小姑子,给人做媳妇儿,总是身不由己多一些。

    “你,你可是恨我?”吴衡秋摆脱了婆子的手,执拗的问道。

    “哥哥醉了。”吴微愣怔了一会儿,轻声道。

    新嫁娘是工部一个小主簿的女儿,幼年便没了母亲,丧母长女本身在婚嫁上就艰难些,继母又刁难,再赶上祖父母相继离世,先皇驾崩,这般一拖便拖到了21岁。

    是个格外沉静的女子,吴衡秋踏着踉跄的步伐回房的时候,她己经卸下了钗环,换上了大红的疫衣,正靠在床

    头绣花。

    吴衡秋推开门,她听见门响,将绣绷随手放在床边的簸箩里,起身去扶他:“你回来了。”

    仿佛十分的熟稳,似是相识经年。同锦姝截然不同的人,锦姝是热情的,是热烈的,是太阳,是光芒,是他再也,再也不能想念的人。

    昊衡秋摇摇头,就着她的手,扑到了床上,大红的床褥,柔软又温暖,她拍拍他的背道:“去洗洗再睡,一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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