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里外的郭北县，莫渊盘腿坐在穿上，通过留在宁采臣身上的神识，观察燕赤霞和宁采臣，以及查看整个兰若寺。
通过燕赤霞和宁采臣之间的对话，莫渊知道燕赤霞没有出事。
只是，没有出事的话，那就值得深思。
安静了近十年的兰若寺，在一年前又怎么开始动荡起来，而燕赤霞又怎会继续放任树妖随便袭击路人。
一年前，又是谁传出兰若寺有宝，惹来外界众人的窥视。
等等。
有太多的问题值得深思。
兰若寺内，燕赤霞从宁采臣的反应，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不过，他也理解，像宁采臣这样自诩是圣人弟子，口中念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书生，除了那些亲眼所见的人，亦或者亏心事做多的人，更多的是不信。
对于这些不信的人，他也没有办法。劝不听，毕竟没有见过，更多的是敬畏。
找出来让他们亲眼见识一番，真当他燕赤霞吃饱了撑着，更何况人家树妖还不搭理你。
燕赤霞轻轻一叹：“我的话就说到这里，既然现在天亮，你也没事，该离开这里了。”
他说完，就觉的自己先前真不应该说那句话，直接赶宁采臣走好了。
这种书生，最是头铁，认为没有的事，你非要跟他说有，那么他就能和你争论个三天三夜话还不重复。
争论完之后，说不定当晚就给你表演来个以身试验，来验证告诉你兰若寺不存在妖魔鬼怪。
这还真不是燕赤霞瞎想，在过去的十年里，他还真遇到过这样的书生，这也是导致他不怎么待见书生。
宁采臣皱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兰若寺早已荒废多年，是属于无人居所，现在难道是被眼前人所占据？
他小声的像燕赤霞试探道：
“前辈，难道你占据了兰若寺？”
燕赤霞摆摆手，道：“没有，我只是在这里隐居。”
“原来如此。”
宁采臣放心了，今晚还可以在此露宿。
燕赤霞顿时眼睛瞪大的盯着宁采臣道：“怎么，今晚你还想来？我直接告诉你，我很烦你，这里不欢迎你。”
“前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兰若寺即未被你占据，那么我来这里露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宁采臣开始据理力争，好不容易有个免费露宿的地方，他可不想失去，而露宿在荒郊野外。
“恩？你是在说我的不是吗？”
燕赤霞也是火爆，当即用手指着自己鬼神莫近的脸大声喊道。
他其实也纳闷，这兰若寺在自己还未到来时，是被树妖所占据。而这树妖原本是胡乱的吸食路人的精气，正因为他的到来，击退了树妖，才能让不知情的路人，在这里才得以有一个相对安全的避居所。
但为何好多人，自己在好生劝告时不听，让他们离开时，还喜欢说自己的不是。
实在让人气愤。
宁采臣被燕赤霞突然变化的语气吓到，急忙护住自己道：“前辈，小生定没有指责你的不是，小生只是没有钱住宿，才不得已说出这句话。”
“没钱？”
燕赤霞狐疑的仔细观察了一圈。
宁采臣身上那件灰色长袍，已经被洗的发白，肩膀处和小腿处，已经有几块补丁，背上的那竹娄，只有几本书。
确实不想要有的样子。
“是的，前辈。”
宁采臣不觉的说没钱是可耻的事。
燕赤霞嗤笑，身为一个健全的人，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个人把“没钱”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虽然他自己现在也没钱，但他现在却不需要钱。
宁采臣看出了燕赤霞的嘲笑，但他并不算对此辩论，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钱，但没法可以理直气壮的辩论。
他用手摸了摸昨天只吃了一个馒头的肚子，感到很饿。
“前辈，小生已经许久没有吃食，能否给予一点食物？”
没钱，讨要食物。
燕赤霞觉的好笑，但还是从怀里把先前准备好的食物拿了出来，递给了宁采臣。
“吃完就离开吧，不要再回来了，兰若寺真的不适合你待。”
宁采臣怔怔的看着燕赤霞离去的背影，他从这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真诚。
“知道了，前辈，但那前提是我能收到债。”
摸了一下饥饿的肚子，狼吞虎咽的吃起了手里的食物。
他太饿了，需要食物填充肚子，积攒的力气去要债。
只是不希望再遇到那个人了。
宁采臣脑海里忽然想起莫渊的模样。
······
郭北县，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站着三个人。
书生、江湖客、杀猪人。
书生依旧是昨天那番打扮，对着江湖客道：“安排的怎么样了？昨晚九幽真人飞鸽传书说，他可能可以提前一两天到来。”
“安排好了，今天夏侯恩估计就会前完兰若寺。”
江湖客回应道。
书生点点头：“那就好，注意留意里面的信息。”
江湖客道：“明白大哥，我会全程留意的。”
毕竟是目前出现的唯一一个和燕赤霞有交情的人。
书生问完江湖客，就对杀猪人道：“这几天，你还是继续打探兰若寺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去探听。”
“马上就要行动了，能减少失误，就尽量减少。”
杀猪人郑重的晃动他肥头大耳的脑袋道：“明白，大哥，我会去吩咐那群杀猪的留意打听。”
杀猪人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智慧，他只懂杀猪杀人，这个他在行，但是计谋之类就无能为力。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听后差遣，然后一起吃肉喝汤。
“恩，那这次聚会就到这里，下次聚会我会通知你们。”
书生安排好，当即“卟”的一声，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待书生走后，江湖客和杀猪人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当即背对奔跑了起来。
客栈内的莫渊，通过留在三人身上的监视，也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莫渊从床上站了起来，推开房间的窗户，外面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耀眼无比。
他也该行动了。
燕赤霞在兰若寺都没有出事，危险性不大，更何况书生三人安排了夏侯恩一起去，这时是很适合跟在他身后，去探查一番。
再说了，昨晚宁采臣一晚都没有出事，现在又有夏侯恩在前面，谨慎点应该不会出事。
莫渊他不信，自己有着‘刘十三和程霜的祝福’，运气加成还比不上区区一个宁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