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琛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他刚冲过来,却被芬姨推到一边。
“小琛,你别管,对付她就得我来。老姐妹,你刚刚说什么?讲道理是吧?行,那咱就按道理来。”
芬姨从婆婆身上搜出手机,因为刚才听我说了经过,所以她也找到了婆婆的家族群。
“不是喜欢骂人吗?不是喜欢在群里讨论吗?来吧,当着我的面,你再把那些话说一遍。”
婆婆一向见硬就软,被芬姨修理这么多次,早就不敢硬钢。
“那些、那些话是开玩笑的,我就是太生气了。”
“那你就把她送到这肮脏的医院来?这是故意伤害,是杀人!”薄靳琛吼道。
芬姨示意他安静,“你去照顾小馨,都说了我来跟她讲道理。老姐妹,你到底说不说?”
婆婆连连摇头。
“那就是说明这是造谣了?我最讨厌就是造谣的家伙!你当初怎么发的,就在这给我怎么解释,造一句谣,就扇你一个耳光!听到没?”
“别,别……”
“还想再让我把你的药给停了?你说不说!”
婆婆万般无奈,只得照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婆婆那个狼狈的模样简直难以形容。
她在家族群里发了那么多的语音,足有上百句话!
芬姨偏偏让她一条条的解释,只要是假的,就要打自己一个耳光!
不仅这样做,芬姨还把婆婆现在所说的,包括她打自己耳光的过程全部录了下来,又发到了家族群里。
如果打耳光不够用力,还要求重打,直到芬姨满意为止!
一直到警察来的时候,婆婆都快精神崩溃了,自己打耳光打得站立不稳,腮帮子比原来都肿了一圈。
开黑诊所的医生被带走,被打得浑身是上的吴一航也被带走,只有婆婆一人被留下。
我刚开始以为芬姨也要把她弄进派出所,但我想错了。
只见芬姨不知从哪整来个黑色的手环,就好像老年人经常戴的那种检测身体情况的健康手环。
但我意识到,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
“这……这是什么……”
婆婆望着黑色的手环,惊恐不已。
“这个啊,呵呵,是我专门给我家佣人准备的,谁犯错了就戴上!老姐妹,你这人品我看着蛮合适啊,正好也送你一条。”
婆婆本不想戴,但又没有办法。
“对,你就给我戴着!”
眼见婆婆戴上,芬姨心满意足。
“这,这到底是什么!”
婆婆知道芬姨不会这么好心地送她礼物,显得越发惊恐,可她的声嗓刚一提高,她的身体就猛地弯了下去,惨叫不止!
她越是惨叫,看起来就越痛苦,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腕。
芬姨身后的那些人,甚至捂着嘴偷笑起来。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手环好像是最近刚兴起来的一种另类物品,电击手环!
这种手环被制造出的初衷,是督促使用者改掉自己的坏习惯,比如用餐时间不能过长,上班时间不能摸鱼等等,可以任意设定,也可以和电脑联机。
只要做出违反规定的事情,手环就会释放出电流,虽然对人体没有危险,却令佩戴者痛苦难当!
果然,芬姨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
“疯婆子,我告诉你,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这张臭嘴!这个手环,就是治你这张嘴的,只要说话太大声,就会放电!你给我戴上一个星期!”
婆婆被电得浑身颤抖,急忙想把手环甩掉。
“你要是不想和你儿子一样进监狱,就给我戴着吧!从现在开始,整整一星期,你要是私自摘掉,我立刻就能知道,到时候再和你沟通的,可就不是我这么讲道理的人了。”
“知、知道了。”
婆婆的声音压得很低,再不敢高声,她一定知道芬姨说到做到,看来只能安静一周。
当芬姨搀扶我走出来,我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位于破旧居民区的黑心医院,在外面甚至没有任何的标识,真不知道吴一航是怎么联系上的。
“姐姐,我们回家好不好?”
尘尘晃着我的胳膊,希望我和他一起回薄公馆。
望着尘尘纯洁的目光,我心中纠结无比。
我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再者,上次尘尘受了那么大的刺激,看到我甚至都会想起那个猥琐的糟老头子。
我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走出了阴影,如果我回去,尘尘又受到刺激怎么办?
“尘尘,你不怕我了吗?”
小家伙摇摇头,“怕你,白天我怎么会去找你?咱们回家吧!”
我总觉得尘尘的话好像比以前要多了,每句话再不是简单的几个字。
尘尘低下头,继续说着,还指了指一旁跟芬姨谈话的薄靳琛,“我想保护姐姐,我不能没有姐姐……咱们回家去好不好,他也要你回去的。”
我从尘尘口中得知,他刚被芬姨送回家,薄靳琛就收到了我迷离中发去的实时定位,意识到我有危险,他就好像疯了一样。
尘尘说看到他那个样子真的很害怕,仿佛只有我回去,才能让他回归平常。
听到这些,我犹豫了。
我不是在犹豫回不回薄公馆,而是在犹豫着我的内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我的内心竟然泛起了一阵涟漪。
“身体怎么样了?”
薄靳琛走到身边,我急忙低下头,不敢看他那黑夜中闪亮的眼睛,“好、好多了,今天真的谢谢……”
“我都不敢想象,如果你没有发来定位,事情会变得有多糟糕!”
薄靳琛后怕地说着,望着黑医院所在的旧楼。
他后怕,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他真的没有及时赶到,恐怕现在的我,早已躺上那冰冷恐怖的手术台。
“走吧,咱们回去,你好好休息休息。”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可我却原地未动。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我紧紧地咬着唇,“坚定”地说。
“什么?你难道还回去找那个疯婆子?”
我赶紧摇头想要解释,可薄靳琛却是更猛烈的质问。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到现在,你难道还在想着那个吴一航,还想跟着他吗?”
“他把你送到这里,送上手术台,我敢肯定,就算你死在这里,他也会坦然接受!这样的人,还值得你这样?”
他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步步紧逼,令我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