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长安城，这里商业的发达程度都快能和蓝星相媲美了。”
苏平吃着花糕，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刚进城的样子。
在他身后，上官婉儿羞红着脸，迈着小碎步跟着。
“你走那么慢，反而我更像是你的导游了。”
苏平转过身，无奈地看着她。
上官婉儿这才记起自己的“任务”，连忙走到苏平身边。
“其实，婉儿从四岁开始，便常住在琅嬛书库，对这长安城也不是很了解。”
苏平一愣，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导游？
干完一块花糕，苏平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今天就当带你见见世面了。”
说完便转身，继续漫无目的地溜达起来。
“婉儿，你说你四岁便入了琅嬛书库，在那里干什么？”
上官婉儿也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听到苏平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想了想回答道。
“婉儿只是在书库做一些繁重的活计，譬如打扫、整理卷宗之类的，闲下来便临临帖，偶尔做做画。”
“你还会作画？”苏平扭头。
上官婉儿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当然，只不过画工有限，只得其型罢了。”
苏平点点头，话头一转。
“很喜欢书法？”
“也不是。”摇了摇头，上官婉儿轻声说道。
“婉儿外祖父之前在书法上很有名，于是便将我从小培养，后来家道中落......婉儿平时闲得无聊，就练字打发时间。”
“后来陛下偶然来到琅嬛书房，见婉儿字写的不错，便将一些整理资料的任务交给了婉儿，婉儿成了陛下的贴身丫鬟。”
苏平安静听着，他注意到，当上官婉儿提起她外祖父时，情绪明显低沉了许多。
但当她提到自己做了武则天的贴身丫鬟时，眼睛又有了光。
“你很喜欢陛下？”苏平随口一提。
上官婉儿则是微微一怔，连忙解释道。
“婉儿十分崇拜陛下，陛下如此年轻，不仅将长安城治理的井井有条，还是整个河洛最强的法师，婉儿只不过是......不希望陛下落入无能的人之手。”
苏平嘴角抽了一下。
原来自己在这小姑娘眼中，是个“无能的人”啊！
翻了个白眼，苏平走在前面，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上官婉儿看着他有些恼的背影，微微一笑。
昨晚那场战斗，虽然苏平的实力不强，但绝对不是怯懦之人。
“或许这也是陛下的选择也说不定啊.......”
轻叹一声，上官婉儿迈开大长腿，跟了上去。
......
虽说长安城是封闭式管理，但里面的繁华确实不容小觑。
这里南北向大街八条，东西向大街更是十几条。
道路两旁的摊贩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十分繁华。
一路走下去，光是酒馆，苏平就看到了十几家。
正餐时间，每家酒馆里面都是满满当当。
从大门看进去，里面的人衣着各有特色，相当一部分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言行举止，看起来都不是本地人。
似乎又不少人来自外域。
两人出了坊门，又入了西市。
同样的布局，只是更侧重于人民的生活需求。
不知不觉，两人将最著名的两个坊间转了个遍。
苏平仍然有些意犹未尽，看向西南方向。
“那里也是坊市？”
上官婉儿看了一眼，打那个坊门里，不少人大包小包地走出来。
“或许是吧。”
“走，过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不出意料，这里也是坊市，这里的规模和东、西两市完全无法相比，顶多算是东、西两市的补充。
用苏平的话来说，刚才的就是商厦。
而现在面前的，不过是个小卖部。
两人一进门，就吸引来了无数目光。
他们华贵的服饰在这个坊市格外醒目，更别说两人精致的容貌。
顿时，大多数人都反应过来。
估计是哪个世家的子弟出门逛街，走到这里来了。
见两人走过来，各路商贩也没有将他们视作潜在客户，只是自顾自的吆喝着。
开玩笑！
那些权贵子弟，那个不是锦衣玉食？
自己这点东西在他们眼中估计和破烂没什么两样。
面对这些商贩的态度，两人也不在意，就像刚才逛街一样，漫无目的地前进。
走着走着，苏平发现，这个坊市越往里走，就越是朴素。
来往行人虽多，但穿的都是粗布衣服，有的裤脚还沾着泥巴，似乎是刚下地回来。
两人一直走到最南端，这里人烟稀少，道路两边更是有不少农地。
“小妹妹，在看什么？”
苏平发现路边有个瘦弱的小姑娘，正怯怯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攥着半根沾满灰尘的糖葫芦。
“这是个孤儿，打一出生，她父母就被她克死了......爷您还是小心点好。”
一个中年男人路过苏平身边，“好心”地提醒。
“谢谢。”
对那人点了点头，苏平朝着小姑娘走去。
见苏平走来，小姑娘一时间想躲，但又不知道躲去哪里，只好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
“小姑娘，能告诉哥哥你在看什么么？”
蹲在小姑娘身边，苏平帮她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
小女孩不说话，只是怯怯地看着苏平，眼神不时地瞟向苏平的腰间，但又很快克制住。
苏平一愣，从身侧取出一个纸包。
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块花糕。
这是刚才在酒馆打包剩下的，苏平将她放到小女孩面前。
“想吃么？”
小女孩点了点头，旋即又快速摇了摇头，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苏平叹了口气，将花糕塞到小姑娘手里，又指了指她手中的半根糖葫芦。
“用这个跟哥哥交换好不好？”
“可这是雪儿从地上...捡的。”
苏平将花糕塞到小女孩手中，顺手取过了那半根糖葫芦。
“...谢...谢哥哥。”
“真乖。”
上官婉儿一脸复杂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轻声唤了句“苏大人。”
“怎么了？”
上官婉儿将他带到一边，眼神复杂地说道：
“苏大人，这个小姑娘好可怜，我们......”
“帮帮她？”苏平一脸严肃，“还记得昨晚那人说的么，或许这只是冰山一角，难道你每见到一个都要出手帮助么？你帮的过来么？”
“我......”上官婉儿咬着嘴唇，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从未真正走出过皇城。
“哥哥。”
两人的对话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
低头一看，刚才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苏平蹲下身子，好奇地看着她。
“哥哥，那张纸要是没用的话，可以送给我么？”
“纸？”苏平看着手里攥着的，刚才用来包花糕的油纸。
“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想用它把好吃的包起来，留着下次吃......”
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像蚊子嗡嗡似的。
苏平将手中的纸递过去，看着仍是一脸复杂的上官婉儿，点了点头。
“就照你说的做吧。”